方氏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事实上，她家里卖了不少粮食，如今钱财还是足够的。但是她想着，要是能从江秋那儿借到钱，又何必自己掏腰包呢？
虽然是借的，但是方涵以后肯定会步步高升，到时候这点钱很容易就能还上。
“这不方涵上书塾，现在升了大班，都是要考秀才的，花费也多了，家里那点钱哪够用的？”
江秋看了她一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她真正的想法。
不过，高家现在估计也很开心。方涵这么快就考上了童生，指不定那高翔一高兴，这十两银子都不用还了。
江秋收起了借据，也就没再说什么，回自己家里去了。
老婆子看到江秋从方家回来，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江寒水今日回来了，张氏跟她请示了一下，买了些肉，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江梓茵的嫁妆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她和老婆子每过几天就会进城里一趟。
老爷子就在东厢房里，看到江秋回来了，轻声道：“秋儿，那鱼塘都结冰了，这买卖没法做了吧？”
“嗯，黄老财主要我请人凿冰钓鱼。”江秋应了一声，倒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老爷子颔首，看了看时间，对江秋道：“今天我让你爹先吃，你稍后到堂屋里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好不容易你二叔也回来了。”
江秋看了一眼江寒山，江寒山微微颔首。
他现在也能做到轻微摇晃头部了，江秋见状，也就答应了。
这一顿饭，老婆子也没再怎么作妖，倒是江梓茵时不时对着江秋翻白眼。
江寒水终于能回家，今天也格外高兴，还跟老爷子喝了一壶酒，然后就回去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江寒水就和老爷子敲响了江秋的门。
江秋揉揉眼睛，看着两人，一脸纳闷。
“老爷子说，你这不是要凿冰钓鱼吗？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干，地里也没啥活了，干脆就跟你去钓鱼。”
江寒水笑嘻嘻地说道。
虽然天寒地冻的，但是能出去钓鱼，也是偷闲的好选择。而且，要是能钓上一两条鱼，还能卖点钱，怎么想都划得来。
江秋一看，对着老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老爷子不如再叫几个人？”
江秋灵机一动，要是有好几个人钓鱼，她有一条就收一条，那到了最后，大家也不知道到底钓了多少，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
老爷子一听，看向江寒水，“咱们两个人还不够吗？”
“爹，秋儿每天要给老财主送不少鱼呢。咱们两个人，那钓到晚上也不一定有那个数。况且，找村里闲着的人，那也不碍事。钓到了给钱，钓不到自认倒霉。”
江寒水解释了一通，老爷子还是觉得这样把人叫到湖边去吹西北风有些不地道。
“我们又不是强迫他们去的，要是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拉着不是？”
江秋在旁边说了一句，老爷子也就释怀了些。
有老爷子出面去叫人，果然有不少闲不下来的老头子动了心思，纷纷表示愿意去试试。
结果，到最后，老爷子居然召集了十来个老头子，都是村子里的老人。
不少老人还带着孙子，这架势，倒是好像组成团出去游玩的。
江秋扶了扶额头，实在小瞧了这些朴实的村里汉子。哪怕再冷的天，只要一听到有钱挣，他们就闲不下来。
“二叔，你带一把铁锹吧。到时候还得给老爷子们凿冰。”
“什么？都要我凿？这，这是不是太难为我了？”江寒水本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想着率领这么多人出去兜一圈很威风，结果听了这话，立即就怂了。
江秋横了他一眼，“不然你打算让这些老人自己去凿冰面吗？更何况，我还得给他们烧热水呢！”
这么冷的天，要是一直在外面待着，有一口热水肯定舒坦些。好在她有黄老财主那个破屋，可以将就着烧一些热水。
江寒水缩了缩脖子，最终不得不同意这份苦差事。他也不敢拒绝，毕竟现在他还是拿着江秋的月银的。
好在这个地方天气不是很冷，有时候水面也会融化，不用多少工夫就能够凿出一个窟窿。
小孩子们在周围翻泥土找泥鳅，老爷子们一个个搓搓手，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秋回到破屋里，把这事跟黄家的长工一说，那长工主动帮忙，都不用江秋自己去打水了。
“上次多谢你，要不然，黄老财主肯定一个铜板都不会给我留下。”长工笑着说道，把水倒在锅里。
“那你今天帮我多烧几锅热水，我给老人家门送去。回头，我给你十文钱工钱。”
江秋见状，连忙低声对他说道。他是黄家的长工，这样做不太合适，但是江秋用的也是他收集的柴火，不给一些补贴不太好意思。
“得嘞，你只管过来取热水。”长工高兴地答应了，即便是长工他也要钱过日子的。
等江秋提着一桶热水来到湖边时，看到老人们一个个占据鱼塘一角，缩在棉袄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浮漂，不由笑了起来。
来到老爷子身边，江秋先给他和江寒水喝上一些，然后挨个儿给其他老人家送去。
送了一圈，江秋回到了老爷子身边，看到他居然钓到一条小鱼了。
“爷爷真厉害。”
老爷子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小的鱼儿，你都不好卖，我还是放回去吧。”
如今大冬天，想要钓到鱼不容易。大鱼基本都在水底下，都不怎么游上来，就是水面太冷了。
江秋见状，点了点头，要不然这城里的鱼儿也不会涨价那么多。
她看了诸位老爷子们，貌似都没什么收获，只好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放到冰面上摸了摸。
顿时，她饲养的鱼儿都汇聚了过来，在她的调遣下，纷纷跑去各位老人的鱼钩下，乖乖地上钩。
本来她是可以自己收鱼，但这样做，别人也觉得有些诡异，还是借别人的手收鱼好了。
一时间，冰面上很多人的鱼杆都弓了起来，纷纷都有了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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