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块儿,一道亮光铺在了地上。黑暗被逼退在一块儿,大家依然在装模作样的呼扇那个扇子,但是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师父看。
而地上正躺了个人。他端端正正,看起来仅仅像睡着了,眼睛紧闭 一脸祥和之色。其实这是处理过的,刚刚他的嘴边还残留着白色的呕吐沫。
大家无论谁都会在此刻泛起同情心。
可惜了啊,天妒英才什么之类的哀婉在人后铺天盖地的卷来。这场景看了难免感觉伤,死是一道鸿沟,其实活着生生不见可比阴阳两隔好的多了。
“师父,二师兄他死了。”
他抬起手示意他们闭嘴,脸上一脸的悲痛,那抬起的胳膊还略微有一些颤抖,这怕也是陨落了一名得力的学生吧,他平日里和这总喜欢插嘴的弟子说惯了,这小子突然没了,即
使从前觉得聒噪,现在觉得想的不行了。
我们总是在事情结束后很久才选择原谅,总是在失去了人以后才学的会珍惜,其实世间一些回不去的时光,失散的人,那些回不去,都会变为你后来的经验。
“你们二师兄怎么就死了?”他坐在位置上,其实这问题完全是在明知故问了。
有些时候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也是另一回事。
“禀师父,二师兄说是要到那禁地找镜子,然后过了一些时辰,去看他,他就没了。”说话的人抱拳恭敬的行礼。
“他照镜子到那里作甚?”他生疑,不免这表情一改往日的淡定,蹙着眉头。
“因为……”那人开始有顾虑了。
他师父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说。”
“因为那镜子可以知晓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师父懵了。
大厅里的死寂,大家奇怪但也不敢私自搞乱。
“你再说一遍。”那道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有一个镜子可以知晓人们最想要的东西在哪里,然后二师兄就去了。”
“还有这种镜子呢?”师父问:“这宝物是谁获得的,你们大师兄回来了?”
大家这时开始躁动。
“寂静,一个一个来。”那师父有些生气了,这语气有些着急。
我这一下子也有些搞不懂了,那师父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
“师父,别打哑谜了,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知道什么?”师父依然尽力撑起自己的好脾气,继续把这话题继续下去。
“那镜子已经不是秘密了,平日里您老人家偏袒大师兄也该有个度了。”说话的人语气并不善。
那师父脸色镇静,如水一般。
清心寡欲的人很少遇着那种激怒他们的事情,但是他的徒弟却在计较这些东西,他本人实在是不得劲,可转念一想,这太虚宫本来就是用来给皇帝做丹药的,初心早就背离了些,他又何苦计较个这么清楚呢。
“为师并没那镜子。”他说完这一句话,就闭了眼睛,端正的坐好,然后再没有说话。
任由那帮徒弟瞎来。
“为啥啊?”
“咱们师兄估计应该是偷吃了丹药,那镜子应该就是扯的谎吧。”
他们这下就开始偷偷摸摸的交流。
“师父,今日都说有妖祟 我们没学个真本事,就怕的不行。”
这师父此时此刻却睁开了眼睛:“打妖除邪有钟馗,冥界往生有无常,人间事宜记载有陆判,震家守宅有门神,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家鸦雀无声。
“何况既不做亏心事,就莫怕鬼敲门。”
我听到陆判一词,这笑容不由的就挂在了脸上。
冥界之时,我还记得。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前,拿着根狼毫圈圈叉叉的划着,当眉头开始皱的时候一定是触到了他的眉头。不过这也是先前很久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和以前不咋一样了,但于我而言还是没有变化啊。
他生气时我就喜欢笑着看着他,因为他看到我的时候,那张脸上的愤怒之色会缓和很多,一下子就会平和下来。现在想来却不会如此了,因为那些都算做小事情,现在的他也不会常生气了。
他是个极其认真的神仙,认真到什么地步呢,打个比方就是收拾屋子的时候角角缝缝也是绝对不会放过。
我自此一来想要的无非就是个女娲石。
我只需要一会儿,待我飞升,它爱到哪里便去哪里。
可是,我明明知道它近了,可这种近也是一种很远的远。因为有些距离真的就是咫尺天涯。
我计划就守着,就耗着。反正这么一晃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间了。其实你如果期盼一个东西很多年,也守候了很多年,是无法一下子就割舍的,即便还是得花个几年,可你还是愿意。
我就决定跟着他。
这一夜夜我坐在地上深深慨叹,傍晚的困意被深夜的凉冻了个激灵,月光照耀在地上,不敢随意走动,因为我怕惊碎了。
我伸出食指在地上一圈圈的画了一个个圆,看不见但在心里。无聊的夜就得做些无聊至极的事情。那些无聊至极的事情致使我们会忘记无聊。
我这饿了就混在那些徒弟中,人多了,大家也分不出,于是我这温饱还是有个着落的。只是这觉已经失眠了很久很久。
这日清晨,这大师还是踏出房门,径直顺着亭子的走廊 ,来来去去。
我跟在他身后。
他突然就坐在那长廊上的木板上——那木板就是供人来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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