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呢？”
“没事，大夫说她受了惊吓，无碍的。”梁昌道，“母亲就放心吧，想必是今天斐哥把她吓到了。别说是她，连我都吓了一跳。好在有阿鸢，不然我都不敢想。”
梁老太太不便喜怒道：“是么？我以为你也和云儿一样，也希望斐哥死。”
“这话说的，母亲，云妹何曾希望斐哥出事？今日是意外！”梁昌惊了一下，声音不觉拔高。
梁老太太哼了一声，“你有没有脑子？云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会让皇长孙随意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皇长孙是什么人？他的身边侍候的人竟任由他和斐哥儿换衣服穿？连御赐的项圈也给斐哥戴？”
梁昌笑了一下，声音干涩：“母亲，这都是您的猜测。”
“今日这件事最得利的是谁？”
“可她为何要还斐哥？没有理由的。”
梁老太太森然道：“那时因为她心虚，她怕被人看出皇长孙和斐哥的关系，和你的关系的。”
梁昌看着母亲，脸上肌肉微微颤抖。半晌才道：“母亲，您说什么？”
“我叫周妈妈在外面守着，你也不必隐瞒我。是或者不是，我老婆子眼睛没瞎。”
夜有些深了，房间里俱静一片。梁昌攥紧了拳头，“儿子也不知道……”
梁老太太一阵头晕眼花。
这便是承认了他们之间有关系？
“你……你……”梁老太太跌坐在席上，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被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梁昌低声道：“母亲，这件事连我自己都没闹清楚，旁人是不会知晓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两个孩子越长越大，皇长孙的身份越来越贵重，大家对他的关注也会更多。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翻出来做文章。”
梁昌道：“不过是长得像些的表兄弟，大家见得还少么？”
“大家见得是不少，耐不住有人觉得心虚，想要永绝后患！”
梁昌仍是不信，“母亲，这件事只是大家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证。云儿并不是心思歹毒之人，怎么会因为这个谋害斐哥？”
“信与不信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低估了一个做母亲的，也要低估女人的野心。我老了，你们一个个的在朝堂上都有自己的心思，我也管不住。只希望阿鸢赶紧出嫁，万不能叫你给拖累了。”
梁昌没做声。
他的脑子有些乱。
让他相信记忆中那个少女去杀人，他不愿意。
梁鸢站在茶房里，听完了父亲和祖母的对话，在心底里重重叹口气。
这件事看来是梁侧妃策划的。
甚至连那条狗都未必是二皇子妃指使。
现在二皇子深陷夺嫡之争，皇太孙是他最有利的筹码。二皇子妃不至于这个时候对皇太孙动手。
梁侧妃借这件事，倒是可以一箭双雕。
除掉梁斐，同时将这件事陷害给二皇子妃。
如此明显的局面，偏偏父亲脑子不清不楚，也难怪上一世梁斐无辜惨死。
梁鸢微微摇头。
二皇子府此时灯火通明。
萱草被拖出来，吓得浑身发抖。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二皇子暴跳如雷。
萱草哇哇大哭，“殿下饶命，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皇太孙穿的布料。是王妃身边的李嬷嬷，她给我的，叫我每日喂饭前叫福至啃咬布料再给它饭食。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殿下饶命啊。”
李嬷嬷立在二皇子妃身畔，听到萱草的话，跪在地上。
二皇子的目光转向李嬷嬷：“李嬷嬷，她一个小丫鬟不知道那是皇祖母赐给皇太孙的布料。你帮着王妃管理后院，你会不知？”
“奴婢知道。是奴婢叫萱草如此行事的。”
李嬷嬷开口。
二皇子妃也吃了一惊。
“李嬷嬷，你这是何故？”
李嬷嬷 道：“姑娘，老奴这是为了您好哇！”
二皇子怒道：“混账东西，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还不从实招来？”
李嬷嬷大声道：“从未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的意思。”
“你自己的意思？你和皇长孙无冤无仇，你要害他做什么？”
“因为殿下被梁云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我家姑娘自从嫁给殿下，对您对王府，尽心竭力。为您生儿育女。可您呢是怎么对她的呢？整日里呼来喝去，让一个狐狸精骑在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重妾灭妻乃是乱家之根。梁云这个狐狸精所仰仗的不过是皇太孙，只要没了皇太孙，她还有什么能迷惑住殿下的？”
李嬷嬷越说声音越大，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了疯狂。
连二皇子妃都被她的话吓住，“嬷嬷，你这是何苦？我有嫣儿就已足够。”
李嬷嬷大声道：“王妃你还记得你第二胎么？那是个儿子。就是因为梁云她在你药里动了手脚，才使得孩子没了，也让你伤了身子。”
二皇子妃听她提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子，顿时黯然。
梁侧妃摇摇欲坠，抓着二皇子的衣袍跪下，“殿下，妾身，妾身没有啊。”
说着泪珠滚滚，显得伤心至极。
李嬷嬷恨恨瞪着她，嘶声道：“贱人，你这般歹毒，你的孩子也不得好死！”
二皇子再忍不住，一脚踢在李嬷嬷的下巴上，将她踢到。
一串血迹滴落地面。
“老虔婆，你诅咒的可是本王的孩子！”
二皇子对二皇子妃冷然道：“原来你认为你那一胎没保住是因为云儿。可我告诉你，你对允儿做的事，我也一清二楚。在奕儿出生前，云儿有两胎都胎死腹中，这是谁的手笔你一清二楚！我顾念你是我发妻，所以才一直容忍。没想到你竟狠心地要奕儿性命！”
二皇子妃豁然抬头，“你把话说清楚，梁云之前动了胎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不答，只到：“今次不会再姑息你了。来人，将李嬷嬷和王妃关押起来，明天一早随我面圣。”
李嬷嬷听到二皇子的话，忍着满嘴鲜血道：“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和王妃没半点关系。殿下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二皇子一声冷笑。
李嬷嬷却猛地一咬舌头，大团大团的血冲她口中涌出来，更多却是涌进了喉咙中。
“嬷嬷！”二皇子妃一声惨叫，上前抱住李嬷嬷。
李嬷嬷对她一笑，气尽身亡。
二皇子妃抱着李嬷嬷的尸身，禁不住滴下泪来。
二皇子更加恼怒，“不要以为李嬷嬷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殿下若想要和离。明日我随你入宫。”二皇子妃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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