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展的工作，不是什么翻阅法条的工作，这种工作，据说威廉和盖德早就交给在他们律师事务所实习的大学生去完成了，朴京第一次去威廉和盖德的律师事务所之前，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他估计两人的律师事务所很小，应该在法兰克福偏僻的地方，毕竟自从欧盟的很多机构入驻法兰克福之后，地租涨了不少，就连房价也涨了不少。
当朴京去他们所谓的工作场所的时候，还是很意外，因为那是在威廉的家，不但不偏僻，而且离市中心很近。
“现在我们还没有办公的地方，只能选择在家了，感谢我父亲给我留了套房子，现在法兰克福的租金这么贵，我还不如在家办公呢，真不知道当局到底在干什么？房价往上涨也不管管，还以为这是经济繁荣的象征，其实是制造幻境和泡沫，总有清算的那一天。”威廉说着，开始收拾在茶几上的外卖盒子和烟灰缸里的烟头。
“现在德国的室内场所不是禁烟了吗？你还能在家里的客厅里抽烟？”朴京看见烟头之后皱了皱眉头。朴京很讨厌烟头塞满烟灰缸的感觉，在他的潜意识里，那就像在肺上插满针。
“我这里的房子虽然安装了消防喷淋，不过灵敏度被我改了，不算什么违法的事情，因为根据法例，我这里是私人领域，有权根据自己家内部的实际情况对标准化设备进行更改。”威廉笑了笑，把烟头都倒进了垃圾袋。
这时候，盖德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起床，很显然，他已经听到了朴京和威廉的对话内容，他打了一个哈欠后说：“我和威廉都是老烟枪，没办法，每次看到烟盒上的那些个吸烟有害健康的图片的时候，虽然会恐惧，不过还是忍不住，我们也知道吸烟让人的反应变慢不少，干我们这一行要的就是反应，也许这就是我们俩没能崭露头角的原因吧。”
“我看这才叫真正的出奇制胜，那些大律师行根本想不到一个能够打败他们的律师，竟然是在自己的家里办公，而且还懂那些犄角旮旯的法律。”朴京带着嘲讽意味说道。
威廉微微一笑，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显然是听出了朴京在讽刺他们，不过他不以为然，而是继续收拾，虽然收拾的不是很干净，最终还是把茶几收拾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盖德，我们在所有桌子上都铺那种一次性桌布，你待会儿就去买，到时候把桌布包起来，那就能打包带走了，不用这么麻烦收拾。”
“可桌子上还有很多东西呢，比如烟灰缸，打火机什么的，有的时候还会有法案材料什么的，这样来做，恐怕不太好吧？”
威廉带着指责意味说：“照我说的做，老盖德，咱们得提高效率，总不能死板吧？那烟灰缸也用一次性的，打火机用便宜的，法案和材料再也别放这该死的茶几上了。”
这是朴京再次见识到威廉指责盖德，如此说来，威廉和盖德的等级差别比朴京想象中还要大。
威廉让盖德去冲咖啡之后，转向朴京说：“抱歉，聊了题外话。朴先生，你现在电脑里的系统操作和管理日志已经查阅好了吗？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让我们公司的电脑高手重新深挖了一下，他们看到了拷贝我们公司机密的U盘信息，这是一个ASUS牌的优盘，容量32GB，读写次数不少，应该是经常使用的U盘，不过这还是不能证明什么，在法兰克福找到这个U盘，仿佛去星空找一粒太空尘埃。”
当朴京说话的时候，威廉正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有没有更高级的技术，查到这些U盘的生产日期和再何时何地购买的？”
“这就我个人认知来说，很难，而且没这个必要吧？”
“在我看来很有必要，32GB的优盘现在很少见，你看我们现在还在用2G，4G的优盘呢，买这样U盘的人很有可能能从中筛查出来。”
“顶多查到生产日期，要查到何时何地购买，那恐怕很困难。”朴京觉得威廉想的不太现实，却有其合理性。
“这个可以推理一下，这个32G的U盘是现在的前沿产品，购买的人很少，所以在电脑上产生过记录也很少，这能让我们在茫茫的数据海洋中减少工作量，当时你的电脑有没有联网？”
“当时……当时我们公司涉密的电脑应该是没有联网，或者是有限联网，这个我得问一下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朴京说着，掏出了电话。
威廉抬起手说：“这个先不着急，我让盖德先记录下来，一项一项的查，现在先确定一个合理的侦探的方向，如果这个稀少的32GB的U盘在你的电脑上留下过记录，这个U盘肯定要去另外一台电脑上才能把窃取的机密打开，在我这个不懂技术的人看来，如果那台再次打开这个窃取机密的U盘的电脑也接入过互联网，有没有可能通过每种技术，通过这个U盘的接入记录在互联网上查到这台电脑的IP地址？等等……我的语言好像有些混乱。”
“就是通过黑客技术来查嘛，这个听起来挺难的，而且似乎侵犯了他人隐私，是违法的，我们查案不成，反倒引火烧身。”这时候，盖德端着咖啡，嘴里嘟哝着。
威廉皱了皱眉后说：“你这家伙总是打岔，没看见我们现在越挖越深了吗？”
“你的同事说的没错，这就是黑客技术，也许是一项复杂的黑客技术，不过既然要筛查，那就不可能一次就查到，那必然会查到那些个和本案无关的电脑，那我们就真的违法了。”朴京说着，端起盖德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是一种味道很俗的有奶和糖的冲调咖啡。
“要不然，买个U盘来试试可行性？我们用咱们律师行的电脑和你们公司的电脑模拟一下试试看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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