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风淡云轻的几句话,却听的王大毛咋舌不已。看来活得久就是有好处,随便一段经历说出来都特么和传奇小说一样。
“姐,那三个小佛不会就是用什么传说中的佛骨舍利之类做的吧?”到底还是个年轻人,王大毛的好奇心还真是被勾了起来。
王竹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王大毛,轻笑道:“嗯?你也知道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不过你可别对小花她们讲。名字再好听,说白了不还是人骨头。”
王大毛咧了咧嘴,讪笑道:“我上学那回儿,课本上还讲过法门寺呢。对了,姐,你说那和尚是肉身成圣,那他这佛骨舍利从何而来?”
王竹撇了眼王大毛,说道:“你怎么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那小和尚成佛之前,自断了一条胳膊,火化了之后,用舍利做了这三个小佛给我送来。真说起来,这小和尚还算挺够意思。”
这特么叫还算够意思?
王大毛咧着嘴,倒抽了几口凉气,人都把胳膊烧了,拿来做报答,在王竹口中也仅仅是‘还算够意思’?这花花草草的精魄,到真是天性薄凉。
王竹看了看龇牙咧嘴的王大毛,笑道:“怎么?觉得我没良心?呵呵,真要说没良心,还是你们人类。你以为那小和尚怎么成的佛?真是吃斋念佛成的佛?”
王大毛歪了歪头:“不然呢?”
“呵呵,大毛,我说这年头,天道酬勤,勤劳会致富,你信么?”
王大毛立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骗傻子的,早些年我就想明白了,要不我干嘛一直赖在牛家村混吃等死?反正那回儿我一个,混好混赖,无非吃好吃坏。自己过的舒坦些就好了。这年头,城里人累死累活一辈子,也不一定买得起一套房子。勤劳能致富,呵呵,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大的竞争压力,谁敢不勤劳呢?又能怎样呢?”
王竹不置可否的摇头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缓缓说道:“你有兴趣,我就说给你听听吧,这也无非是一段陈年往事。当年周武王灭佛,那真叫一个赶尽杀绝。天下大小和尚无数,精明些大都娶了妻还了俗,种地纳粮,多有善终。真虔诚的那些却多被杀了头。当年那小和尚连同师兄弟四人,到是寺庙里长大的孩子,庙被毁了,这师兄弟四人倒是心诚,一路从被毁的寺庙,走到了千里之外的穷山恶水。”
王大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现在XZ那边依旧有不少苦行僧,一步一跪的朝圣。信仰,特别是宗教信仰,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讲,真的是生命的支柱。
王竹轻叹口气接着说道:“他们四人,来到的却是我的地界。那几年我刚化成人形,嗯,因为那些年修炼的有些着急,那座山脉到是为我化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哎?”这话,王大毛就又听不懂了。
“人家说话,你别老打岔。还想不想听故事了?”王竹瞪了王大毛一样,想听故事的王大毛只好讨好着笑。
“哎,那座大山原本也算是山清水秀,只是我当年急着化形,索取的有些过度,几百年间,那山脉除了我的分支,再无任何活物。这也是我的一遭罪孽。那四个和尚到了尽是夹竹桃的大山,也总算摆脱了追兵。”
听到王竹说到她的过往,王大毛倒是真的极有兴趣,她不乐意他乱说话,他就真的一言不发,只是很认真的听王竹说话。
有这样的听话的听众,王竹也觉得十分满意,她的这一段过往,她并未给任何人讲过,千百年后再回忆起来,倒也觉得有些怀念。
“我那回儿算是那百里大山的掌控者,呵,说起来好笑,那山头的土地公当年都被我气走了。呵呵,那大山里头当年尽是瘴气,也是远近闻名,普通生灵都不敢进山。我当时见那四个小和尚进了山,也是多年没见到活人,只觉得新鲜。”
啧啧,王大毛在心里吧唧了两下,对王竹的故事更为期待,这新生女妖精和年轻小和尚……这进展是《聊斋志异》呢,还是《倩女幽魂》?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
“因为觉得新鲜,等他们进了山,我就控制了下山里的瘴气,把她们引导到了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山洞。当时已是寒冬时节,几个小和尚真被冻死,就不好玩了。”
“那时候我已经一个人呆了几百年,太无聊了。难得见到活人,我就开始观察他们的日常生活。”
这分明就是偷窥癖嘛。王大毛撇了下嘴角,可他可不敢将这话说出来。
“刚开始的几天,其实挺没劲的,四个小和尚就是做功课,念经,坐禅。一天话也说不上几句,不过也算和睦。但是……”
王竹说到这里,终于停顿了一下,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王大毛。
王大毛看到王竹的眼神,心里一颤,问出了一个他并不想问的问题。
荒山野岭,又是万物凋零的冬季。这故事背景像极了如今很是流行的荒岛求生类电影小说,在这种环境下,正常人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食物和水。
王竹刚说了,那是一个大雪瓢泼的冬季,饮用水倒是好解决,雪水就是淡水。但口粮呢?夹竹桃可不会结果子,何况在冬季。
“那他们吃什么啊?”王大毛的声音有些颤,类似绝望的故事,乡里的老人也都讲过。
无非旧社会,闹饥荒……
饿急了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但这几个可是吃斋念佛,虔诚的教徒。王大毛想到那几乎是必然的进展,不由觉得有些恶心和恐怖。
“呵呵,你也猜到了。咱们就要吃饭了,我也不想细说,真的是很恶心的。不过那唯一活下来的小和尚,倒是真的不简单。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是没有的。在他们断粮的第三天,那小和尚给师兄几人讲了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然后用石头生生的砸断了自己的三根手指,给三个师兄弟当做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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