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忽然又不说话了?”看着忽然间一语不发的王大毛,方秀儿很是关心的问道。
“秀儿……没什么。”王大毛摇头一笑,有些问题再问也没意思,人的口头承诺,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事。
亲妈都能不要儿子。情人间的信誓旦旦又有多大的意义?
方秀儿看了有些奇怪的王大毛几眼,歪着头说道:“唔。不知道你又再乱想些什么。学生的体育课都要下课了,快中午了,你给你那老同学打个电话吧,我跟晴晴交代一下,咱们一起吃饭去。”
王大毛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白芳的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已接通。王大毛略微有些意外,方秀儿却是仰着嘴角眨了眨眼。
“喂?嗯,是大毛吗?”白芳好听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听上去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王大毛笑了笑,说道:“老同学,说好中午请你吃饭的,这回儿有空吧?”
“约好的嘛,没空也得有空啊。那,你那个漂亮女朋友,我刚才还见了,中午他们几个学校领导好像也要一起吃饭的样子。”
王大毛‘呃’了两声,一旁的方秀儿则是很玩味的笑了笑。
“这样啊。我等下给她打个电话问下。对了,我中午有个朋友,嗯,跟我一起过去。白芳你不介意吧?”
“朋友?呃,介意什么。你不会是看我孤家寡人,想帮我介绍什么对象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白芳的笑声,听起来却是有些勉强。
王大毛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我这也是个女性朋友……”
“噢。女性朋友,嘻,你小子现在倒是艳福不浅啊。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呵呵,都认识,都是朋友。就还去李老三那食堂,你还记得不?我先去交待。”
“……嗯。行,我马上就到。”
“那成,等回儿见。”
挂了电话后,王大毛看着方秀儿似笑非笑的眼睛,耸了耸肩,说道:“我就说了,就是老同学一起吃个饭。咱们走吧。”
“呵,说的轻巧。我要是今儿不跟上,王大毛,你信不信你这老同学,肯定中午会喝多?”方秀儿笑着眨了眨眼。
王大毛歪了歪头,想了一下,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方秀儿的鼻子,说道:“说的我魅力多大一样。人见了我还投怀送抱不成?”
“怎么?我不就是?王大毛,你这是装着明白当糊涂啊。我也懒得说你,中午你给我少喝点,下午没事陪我做直播去吧。咱们就验证一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魅力。”
“哎?这么快?秀儿你不是说想走养宠方向的直播线路吗,这么快就查好资料了?”
方秀儿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谁做事都像你一样磨磨蹭蹭?宠物……好办啊,虎子那么听话的大狗先凑合着用呗,再说,我真想养的,也就只有你啊。”
王大毛轻笑了一声,直接搂住了方秀儿的柳腰,说道:“谁养谁?这个主次关系,咱们可得先捋清。”
方秀儿‘哈’的一笑,眨了眨眼,声音却是一下子妩媚了几分:“嗯?这是想振夫纲?成啊,下午反正没事,咱们到床上练练?看谁收拾谁?”
气的牙痒痒的王大毛,长叹了口气,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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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三家的食堂并不远。出了校门口不到五十米就是。因为地利原因,主要客户群体都是穷学生。菜色倒是出了名的便宜实惠。至于味道嘛,虽说不上大厨水准,但总比这破学校那私人承包的食堂要好上不少,所以很受高中学生的欢迎。
这两年城里学生多了之后,消费水平也是水涨船高,在这穷学校门口开了十几年门店的李老三总算守来了好时候,年年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也是李营里数得上的殷实人家。
王大毛对这苍蝇小店深有印象,倒是事出有因。
当年他上学那回儿真是穷得可怜,那回儿他亲妈刚不要他。生活费全靠家庭并不富裕的刘春花家供应,能吃饱就算不错。哪儿能奢侈到下馆子吃饭。嗯,虽然李老三家的饭菜一向不贵,一个肉菜在当年也不过十块钱。
好再那年头他的同桌,却是个为数不多的城里姑娘,正是白芳。人说穷养儿,富养女。
跟王大毛坐同桌那回儿,白芳不仅在衣品上比他们这学校的乡下女生高了无数,零花钱更是从未缺过。
彼时的白芳也是个游戏少女,最爱的就是上完晚自习跑到校对门的黑网吧里包夜。跟她关系很不错的王大毛当时也是沾了她的光,本就没心思上学的王大毛也经不起诱惑,跟着她这个小同桌,翻了无数次的墙。
嗯,女生一个人翻墙总不容易。
起初王大毛并不愿去,那回儿可怜到没饭吃的王大毛可对上网,游戏什么的毫无兴趣——不是他不喜欢,少年人有几个不爱玩的?可上网打游戏是要钱的,他兜比脸都要干净的多,又哪里有钱?
但跟白芳相熟之后,少女提出了一个王大毛无法拒绝的条件——白芳最早诱惑王大毛的条件,就是只要跟她一起出去包夜,就会请他到李老三的馆子里搓上一顿。
虽然大多时候都只是一碗两块钱的炝锅面,可对当时整天都在饿着肚子的王大毛来讲,那已是他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
半大小子,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饿……
更何况,那时的王大毛在学校可没少让揍,让人鄙夷的出身是一方面,那张秀气到让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多看的脸,则是另一方面。至于白芳对他的善意,是不是因为他那张好看的脸,那回儿太过年轻的王大毛并未深究过。
因为在那样可怜而又举目无亲的日子里,身边只有这样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女生,给了他为数不多的善意。
真说起来,当年王大毛上完初二就果断弃学,其实未尝没有白芳转校的缘故。
在那样一个冷冰冰的学校里,唯一的温暖都走了,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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