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间过后。
李凰飞和长孙天麒端坐在雅间中,喝着茶。
“太子。”李凰飞忽然唤了一声。
长孙天麒侧过了头来,一脸地疑问。
李凰飞眼看着楼下戏台逐渐搭起的新台子,闲暇地问道:“平时你有朋友么?”
长孙天麒被这忽然问起的问题,眼神一怔,随后摇头失笑,英俊的脸上抹过一丝苦涩。
”不曾有,我十九年来,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吗?”李凰飞轻声默道,他不禁透过斗篷的黑纱,偷瞄着自己身旁的紫金少年。
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高贵骄傲,犹如天生的王者。
但他在长孙天麒的身上,除了高冷之外,这个少年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真。
就像...很小很小的孩子,渴望有一个玩耍的朋友,和他一起开心。
原来当太子,也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一时间,李凰飞有些心酸,自己如今算是小翻盘,身旁也渐渐有了可以说话的人。
可长孙天麒呢,除了自己冷冰冰地面对别人,就是陛下冷冰冰地面对他。
“太子...”李凰飞对着心事重重的长孙天麒展颜一笑,“你若不嫌弃,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啊。”
“朋友?”长孙天麒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有些失神。
“对啊,朋友,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朋友...”长孙天麒再次低默着,不知心中有何事,不经意间,他的眉眼一锁,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就在这时。
“你们梨园的戏是怎么了,磨磨唧唧的!”先前的那名黄衣青年喝着。
李凰飞二人被这吵闹声,拉回了心思,看向楼下的争吵。
一个梨园的下人正给那黄衣青年赔着不是:“袁少爷,您消消气,咱的春柳姑娘可能正在梳妆,请你...”
“啪!”那袁公子未等下人说完,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将那下人扇得踉跄了几步,有些发懵。
“我管她在干什么,让她现在给少爷出来!”袁公子一拍桌子,大怒道。
就在他大喝大嚷时,戏台子上忽然飘来一阵狐媚撩人的吟吟笑声。
“哟,袁公子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莫非茶水吃多了。”安十娘易容着春柳的模样,款款从戏台后面走来。
着一身青衣,画着杜丽娘的妆容。
杜丽娘,是《牡丹亭》的女主,讲述着一段离奇的爱情故事。
那发火的袁公子见到安十娘走来,说着这般话语,心中的火才消了几分。
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安十娘柔弱无骨地细腰,心中暗暗道:这小蹄子,最近又好看了不少啊,呵呵,本少爷是火大,一会就那你泻火。
安十娘也算是学过汤显祖先生的《牡丹亭》,倒也知道怎么唱。
在安排好戏台后,另一个小生也是登了场,他唱的是《牡丹亭》的男主,柳梦梅。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
二人起了嗓子,青衣婉转,书生儒雅,唱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看得台下懂戏的人,那是一个入戏上瘾。
“贫寒书生柳梦梅梦见在一座花园的梅树下立着一位佳人...”就在书生扮相的戏子在开腔唱戏时,台下传来一阵吵闹。
“行了行了,别唱了!“台下的袁公子直接烦躁地挥了挥手。
那书生戏子戛然止了嗓子。
梨园的下人跑过来一个,弯着腰,哈笑道:”敢问袁公子怎么了?”
“你们这唱的还有完没完,这都几个点儿了?!”
“可..可,您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听戏的么。”那下人唯唯诺诺道。
“他娘的!”袁公子直接一脚将下人踹翻在地,指着台上的安十娘道,“少爷我不是来听戏的,是来让她伺候本少爷的。”
“她前些日子伺候了那王大人,今儿也该伺候伺候少爷我了。”
这句话,让在座的一些老人和雅间的李凰飞二人,都是眉头一皱。
就连安十娘都先是一怔,随后冷笑了一声,敢请这春柳还蛮会玩的。
这时,一个身穿长衫的瘦弱老者一皱眉,站起了身子,扶起那倒地的下人,说道。
“这位袁公子,您若不想听戏,可以在梨园外面候着,实在闷得慌,可以自己去青楼里喝杯茶。”
说罢,伸出手臂,端向了梨园外。
听到老者的这番下逐客令,袁公子眼神一眯,走向了他,扬着下巴,说道:“老头儿,你是这儿的管事?”
“老夫并非梨园的人,只是一个听客。”老者淡淡地说道。
那下人爬起来,对着袁公子说道:“袁公子,这位是卢秋白老先生,他是唱戏的行家,老戏骨了。”
卢秋白老先生,是成名已久的角儿,只是上了年纪,不再唱戏,反而喜欢听后辈们唱戏。
“哟,还是老戏子了。”袁公子丝毫没有对卢秋白先生没有丝毫的尊敬。
一个下九流的行业,再怎么老辈分,也只是一个戏子!
他感知到面前的老头儿,一点修为都没有,就是个寻常人。
袁公子盛气凌人地走向卢秋白老先生,他人高马大,低下了半个头,伏在卢秋白耳边:“老头儿,刚才你说让我去哪?”
说着,他拳头缓缓攥起,凝聚着二星剑魂力量。
卢秋白老先生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他的余光也察觉到袁公子的拳头,但丝毫没有惧意,苍老而清澈的双目盯着这个流里流气的黄衣青年:“我说,请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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