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天地的封印如同法则一般,李南山的丹田空空如也,三枚圆满的银白剑丸销声匿迹,体内不见一丝灵力,神识之力同样如此,他无法打开储物袋,更是无法凌空飞行,只能依靠双腿行走。
这里的温度虽然不及日月百草炉内的炉中界,但是此时此刻,李南山也无法运转灵力护体,九轮红日的高温曝晒、脚下滚烫的黄沙、以及极度干燥的恶劣环境,凡此种种,让此关的痛苦与煎熬程度,比之炉中界更胜一筹!
半个时辰过后,李南山浑身上下的水分已经失去大半、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一片,面容憔悴、嘴唇干裂,所幸他身上穿着的衣物,乃是百草门精心为每一位外门弟子特制而成,他倒不至于在这茫茫大漠上裸奔。
青天剑冢的传承试炼没有回头路可言,一旦心生退缩之意,一旦选择回头,就会失去试炼资格,此前所有的努力皆会化作泡影。
李南山当然不会选择放弃,他默默忍受痛苦,沿着缕缕青烟升起的方向步步前行,目光四处打量,心神不断推演,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通关之道。
然而,此地除了滚烫黄沙与缥缈青烟以外,再无任何可见之物,茫茫大漠连绵起伏,九轮红日亘古不变,阳光的曝晒让李南山四周的虚无都出现一股扭曲之感。
那难以估量的一缕缕青烟排列成一条直线,缓缓升空不知飘往何处,每当李南山接近其中一缕时,它便会陡然消失不见,仿若失去了源头,而在李南山的前方,缕缕青烟仿佛无穷无尽。
……
李南山忍受痛苦与煎熬,目光波澜不惊,快步前行,某一刻,在距离又一缕青烟只有三尺之遥时,他的身形突然一顿,这是他根据前面的经验推断出的一个大致距离,保持这个距离的目的,是为了让眼前的青烟不散。
一切如李南山所料,这一缕青烟因为他尚未接近,没有陡然消失,他站在滚烫的黄沙上,聚精会神,目光闪动,下一瞬,他的身形突然一晃,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一手直奔近在咫尺的青烟而去。
在接近的那一刻,在转瞬即逝的刹那,这缕青烟再次陡然消失,李南山一把抓了个空,身体飞出几丈距离,直接扑倒在地。
滚烫的黄沙仿若沸腾的油锅,李南山倏地站起身来,一手拍了拍天青色的长袍,吐出口中滚烫的沙子,回首看去,却见后方明明消失不见的青烟,不知何时又再次出现,除此之外,在他一路留下脚印的更远处,所有消失不见的青烟全都再度出现!
李南山望着虚无缥缈、似真似幻的缕缕青烟,目光闪动,神情若有所思,低声喃喃道:“这些青烟为何无法触碰……这一关考验的究竟是什么?”
李南山灵机一动,忽然深吸一大口气,然后吐出一道迅猛的气流,直奔几丈开外的那一缕青烟,在二者互相接触的那一刹那,这缕青烟仿佛虚幻一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仍旧缓缓飘散升空。
李南山盯着眼前古怪的一幕,目光闪烁,似有所悟,却又觉一无所得,低头自语道:“这东西到底是何物,我下意识的随着它指引的方向前行,真的可以抵达此关的终点么……这条路线也有可能是错的。”
李南山沉默稍许,心中敲定主意,直接调换方向,再次踩在滚烫的软沙上前行,若此时青烟指引的方向为正西,那么他现在的朝向便是正南。
李南山刚刚走出没几步,身形突然再次一顿,因为在正南方向前方的不远处,一缕缕青烟陡然出现!
李南山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禁回头一看,却见后方也出现了许多缕青烟,除此之外,他刚才在东西方向留下的脚印,竟然也调换了位置,出现在他的正后方。
李南山抬头一看,蓦然发现天空中的九轮红日也改换了方位,他看着这转瞬变幻的一幕幕,焦黑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凝重之色,低声自语道:“这一关……怕是不太好过啊!”
李南山压下心中的困惑,再次迈动步伐快步前行,不再改换方向尝试,他知道无论自己朝着哪个方向前进,这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缕缕青烟,都将出现在他的前方,这一关考验的绝非肉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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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漠,黄沙无尽,缕缕青烟,红日在天,一排整齐的脚印沿着青烟的方向,在滚烫的黄沙中留下一道道痕迹,看不见它的起点,更是仿佛没有终点。
李南山迈入这一方炙热的天地,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早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他身体枯瘦干瘪,肤色焦黑黯淡,满面风霜,神情疲惫,浑身上下的水分仿佛都被蒸干,他此时的情况有些不妙,不过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仍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李南山那一颗坚韧不拔的恒心,早在炉中界的煎熬试炼中便体现的淋漓尽致,这股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志,源于地球上对赵夜清锲而不舍的十年找寻,这也是他性格中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除非李南山达到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彻底失去意识不省人事,不然他绝不会放弃,赵夜清失踪以后,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再也没有“放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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