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埋头猛吃，速度非常快。她吃饱喝足之后，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背上背包，向外走去。
她刚走到门槛处，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等一等。”
杜月转过身，看到许卫国站在厨房门口。
他穿着灰白色衬衫，系着深蓝色领带，手腕上搭着围裙，表情凝重，眼眶泛红。
他朝杜月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杜月犹豫了几秒钟，缓慢地走过去。
“坐下。”许卫国说。
杜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你叫杜月，对不对？”
杜月迟疑一下，点点头。
“你真名叫什么？”
“杜若。”
“杜若……”许卫国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我叫许卫国，你愿意认我做义父吗？”
杜月睁大眼睛望着许卫国，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真的吗？”杜月高兴地问，“叔叔你真的愿意认我当义女？”
“嗯。”许卫国温柔地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姓许，但是你可以改姓。我们以后就算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喊我一声‘爹’。”
“爹！”杜月脱口而出，又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许卫国慈祥地笑着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睡觉吧。”
杜月点点头：“嗯。”
“明天早晨，记得起来锻炼身体。”
“好的。”
许卫国离开厨房之后，杜月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从兜里拿出那枚戒指。
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很漂亮，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这枚戒指是一件法器。杜月原打算送给娄晓娥，作为见面礼。可娄晓娥死了，许卫国把戒指留给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杜月抬头仰视着窗台，看着屋顶上悬挂着的灯笼，陷入思绪之中。
忽然，她听见楼梯响动。杜月立马站起来，跑出屋子。
她看到许小丫正蹑手蹑脚地从厨房往外走。
杜月拦住她：“嘘——”
“怎么啦？”
“我爸爸回来了。”杜月说，“伱千万别告诉他我出去了。如果你敢告密，我就揍你。”
“哦……”许小丫弱弱地说，“你真凶。”
杜月瞪她一眼：“不准乱说话！”
她推着许小丫回房间。关上门后，杜月轻声说：“你记得不要把我去山里找我哥哥的事说出去。”
“为什么呀？”许小丫问。
“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吗？”
许小丫愣愣地点头。
杜月笑道：“那就行了。我还是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许小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杜月走出房间，回自己屋里躺下。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由自主想起娄晓娥，心里涌起难言的伤感。娄晓娥死得冤枉，死得惨烈。虽然她没有错。但杜月总觉得娄晓娥像是在惩罚自己。或者说是惩罚世界。
夜渐渐沉寂下来。
许卫国的卧室里亮着灯，他仍旧没有休息。
他静静地望着桌子上的铜钱。
铜钱是他用一块玉石雕刻而成的。玉石很漂亮，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许卫国将玉石握在手掌里，仿佛可以感受到它的脉搏跳动。
“你是一个好孩子，是我误会你了。”他喃喃自语，“如果我当时坚持调查清楚，就不会让你母亲受苦了。”
许卫国叹息一声。
突然，敲门声响起来。
“谁？”
“是我。”杜月怯怯地说，“爹。”
“进来吧。”许卫国的嗓音平稳，“有什么事？”
杜月走进房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热水。
“谢谢爹。”杜月双手捧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你娘呢？”许卫国问。
“在厨房帮我擦桌子。”杜月说，“爹，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许卫国默默地摇摇头：“没什么。”
“您是不是在担心我偷偷溜掉啊？”杜月说，“我肯定不会的。除非我不想要命了。”
“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许卫国皱起眉头，训斥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杜月委屈地撅起嘴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您放心吧，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乖。”许卫国说，“爹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杜月把许卫国送走之后，回到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她梦见娄晓娥变成了狐狸精，抓住许小丫，要杀死她。杜月吓得醒了。
许小丫还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危险降临。
杜月盯着她，眼珠儿滴溜溜乱转，不停地琢磨着。
她决定了，不管是否会影响到未来，都要试一试。
杜月把戒指取下来，藏到枕头底下。然后，她躺下睡了。
第二天，许卫国吃完饭之后，带着杜若出门遛弯。
杜若跟在许卫国身边，东瞅西瞧，一脸兴奋。
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姥爷，你知道哪儿卖糖葫芦吗？”
“你想买糖葫芦？”
“我想吃糖葫芦。”
“等会儿我带你去。”许卫国笑道。
“姥爷，咱们今天干嘛呀？”
“今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哇！好棒！”
杜月跟在两人身后，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
他们在村子里闲逛。杜月发现，这个村子比她想象中更穷。路上碰到的人全都瘦骨嶙峋，衣衫破烂，神情木讷。
杜若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舒服。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们这么丑？”
“因为他们活的不开心呗。”许卫国说，“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过得这么辛苦？”
许卫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可怜，就剥夺他们追求幸福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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