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仇镜语不想帮北阅，而是帮不了，自己没法以一人之力去对抗穆景行和赫连郅，更何况还有一个赫连若。
再加上天命如此，他更是没法篡改了，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而已，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他知道了，也不算是不为难，毕竟是看着那些人抱着热情去送死，他作为知道结局的人，看着这些人努力，真的觉得很悲哀。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这么多。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仇镜语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这才缓缓开口道：“皇上，你可知微臣当初为何要说赫连若是临凰公主？”
白亦观对赫连若很显然是不喜的，这会儿听到仇镜语提起赫连若自然也是不大开心，但是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只是卖西疆一个人情。”
仇镜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白亦观想的还真是简单啊，他为什么要卖西疆人情？而且如果不是天命如此，他仇镜语也断然是不敢说假话的。
临凰这样的名号是可以随便说说的吗？这临的可是天下，哪里是一个国家那么简单的啊。
也就是这些人想的简单，不过他也是不会出去说明什么，毕竟最后的结果也都是很明显的，大家到了那个时候也都是会知道的。
只不过如今白亦观这样子，好像也的确是误会大了，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仇镜语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天下局我不能透露给你，但是希望你能猜测的到。”
有些话他不能明说，但是这明示暗示是的也都差不多了，如果白亦观还是明白不了，他也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白亦观这么一听，自然也是瞬间明白了一些，那说到底毕竟也是做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呢？
“你的意思是……”
“士兵们是无辜的。”仇镜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白亦观到底会不会听进去，虽然说的是多说无益，但是该说的，自己总是要说的，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说，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北阅。
就算是会真的被天道惩罚，自己该暗示的，还是要暗示的。
说到这，自然也是足够了的，那边仇镜语自然也是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再说，就真的要出事了。
士兵们代表的自然也是北阅，如果士兵们不可以，北阅自然也不行了，所以说着士兵们是无辜的，不就是在说明，如果这场战争继续，那么士兵们最后只会是白白送死，只会是败局。
白亦观听到仇镜语的这话自然也是震惊的，他当然也是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事情的，真的说起来，这个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两个人沉默，仇镜语也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知道，如果不赶紧讲，之后白亦观只会越陷越深，他很怕自己最后的努力都会白费了。
好不容易让穆景行和赫连若他们答应，如果最后因为白亦观自己的事情造作了，那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已经是在违背着天道行事，真的不能再继续做什么了。
感觉这样的沉默过了很久，很久，天都渐渐的黑了下去，前面星辰过来点灯，显然也是被这样的气氛给吓到了。
这两个人之间很少是有这样的气氛，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星辰算是比较有能耐的了，在仇镜语身边跟着，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的啊。
但是今天，也很清楚的知晓，事情肯定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亦观这才是真的开口：“镜语……我不求你帮忙，但是……也不要说这种话，让北阅士兵心寒。”
他白亦观在穆景行、赫连郅还有商执桦的面前的确是有些不够看，的确是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他好说歹说也是经历过内斗才上的位的，他做了皇帝这么多年，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呢？
从最开始自己让仇镜语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不一般的心思了，到了后来，也的确是看到了仇镜语的本事，这让他更加坚定的相信仇镜语的话。
所以如今仇镜语说这话他想反驳，但是也是发现了自己反驳不了，为什么？因为他已经习惯性的去相信仇镜语的话了。
可是，他不想去相信北阅实际上是会输的事实。
哪怕仇镜语从来都没有错过，但是这一次，他希望不是真的。
白亦观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所以才更不愿意确认，北阅和东靖一样输不起，他白亦观当然不会想要输。
他之所以那么久没有说话，就是因为犹豫矛盾，仇镜语的话很显然不会是假的，但是他不觉得北阅会输。
只是觉得。
仇镜语听到白亦观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大概也是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的吧。
他不知道白亦观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大概知道，如果白亦观不撞这个南墙估计也是不会回头的。
毕竟，也没有人能那么轻易的放弃一个国家，不管怎么说，那也都是一个国家，他是这个国家的霸主，是拥有者。
他一直以来都享受权利带来的便利，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一个国家呢？
所以仇镜语是可以理解白亦观的心思的，所以他这也是思考了一下，随后也就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
他欠白亦观的本身也就不少，如今自然也是还这恩情的一部分，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
白亦观对仇镜语向来也是比较宠溺的，从来都不会强求仇镜语什么，当然，也是不会说一句重话的。
所以现在，他也不会真的去苛责仇镜语。
而仇镜语的话没有说完，他也就继续道：“能做的，我也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按照天命来吧。”
白亦观这回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点点头：“我会让人跟士兵们解释的，你放心。”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白亦观想着的还是仇镜语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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