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洋以为老者是看上了那个花瓶，所以才来发问，登时有些惊喜。
他快速从记忆里挖出收购花瓶的价格，压抑语气中的得瑟，报出了价。
“当时我看这花瓶成色不错，而且历史悠久，足足花了五千万元，才从别人手上买了下来。”
“要不是实在重视这个拍卖会，我还不舍得把花瓶拿出来卖呢，这东西放在家里收藏，再过几年没准又能涨值。”
他的生意伙伴出声讨好：“苏少的眼光我们可是有目共睹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天这个花瓶我怎么也要花钱买下来。”
苏海洋心里狂喜，故意摆了摆手谦虚道：“能得到您的喜欢，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眼光我可不太行，有的只不过是运气罢了。”
“您太谦虚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他们两个迅速地开始互相恭维，又有不少想和苏海洋合作的人，不甘示弱，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一时间，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老者属实没有想到这个情况，在原地愣了片刻，忍俊不禁，心里想着待会儿他们知道真相以后的脸色会是什么样。
他憋着笑，冲林岩发问。
“不知道小兄弟你觉得这个花瓶能价值多少钱啊？”
他的问题吸引了苏海洋的注意力，场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林岩的身上。
林岩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知道老者是不想要得罪苏海洋，只好开口。
“这个花瓶顶多就值三百万。”
苏海洋满腔的喜意被这个数字压得消失殆尽，愕然地皱起了眉头。
他伸手拿过了那个花瓶放在手里细细端详，动作都粗暴了不少，他不赞同地开口。
“肯定不止那么一点啊，花瓶都是古董了，它怎么可能那么便宜？”
当时把花瓶卖给他的人跟他认识很多年了，绝对没有欺骗他的可能性。
苏豪德看着自己最厌恶的两个人发生了矛盾，也不黑着脸了，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无论是哪一方输了他都高兴，他戳了戳身旁的狗腿子，发问。
“喂，你说他们两个谁说的对啊？”
狗腿子揣测着苏豪德的心思，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给出了回答。
“我想应该是大少爷说的对吧？毕竟有那么多年的鉴赏功底在了。”
苏豪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乐呵呵的喝了口茶。
“就当是看戏吧。”
狗腿子看苏豪德的情绪终于变好，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停的说着林岩的坏话，苏豪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他。
苏海洋看林岩很长时间不说话，就是盯着他手上的花瓶看，心里七上八下，努力想着反驳的语句。
若是花瓶真的是假的，不但亏损了他五千万，还会在这场拍卖会上脸面尽失，名声也要全毁了。
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生意伙伴的犹豫，急得不行，冲着林岩说道。
“兄弟，话可不能乱说，既然你说我这个花瓶是假的，那就说出一些理由让我听听看吧。”
生意伙伴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后悔，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意外。
他之前都把话放在台面上了，要是这个花瓶真的是假的，哪怕是花了底价买回去，也是亏得不能再亏。
林岩知道自己这种“外行人”是怎么都不会被苏海洋相信的，干脆就不说话了，就在椅子上坐着，看着老者。
老者站了出来，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替林岩说话。
“这个小兄弟说的没有错。”
看在场的人都不相信，老者就开始解释：“要是花瓶是真的，那么价钱确实值你所说的价格的，甚至远远超过，可惜它是个假的，就算制造的再好，也比不上一般的文物。”
假的？
苏海洋眼前一黑，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老者是站在林岩那一边，把自己的脸拍的啪啪作响。
这可是拍卖会，哪来的那么多假货？
况且在拍卖会举行之前，他们家的鉴定师是经过仔细查看的，鉴定确实是真货。
苏海洋心里抱着最后一点奢望，绞尽脑汁的想着方法，他沉着面色，对着老者说道。
“我们家的鉴定师也在这儿，不如让他出来评定一下这个花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价格值多少，若是您鉴定的是错误的，希望可以告诉在场的人。”
他身后的保安拿出了对讲机，喊来了后台的人，鉴定师匆忙地跑了出来，对着苏海洋点头哈腰。
“苏少。”
苏海洋懒得跟他废话，加上对真相的急迫，直接把花瓶塞到了他的手上，脸色严肃。
“你赶紧看看吧，这个花瓶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有没有被人调包？”
鉴定师听是这个问题，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在之前还以为是古董经过他手破损，苏海洋想要找他算账来着。
他戴着专用的手套，把花瓶捧在了手中，从赶来的助理手上拿来工具，对着花瓶鉴定了许久，松了口气。
“苏少，花瓶就是原来的那一个，没有经过调包，而且是真品。”
苏海洋搬回了一局，呼出了一口浊气，冲着林岩和老者挑眉。
“专业的鉴定师都说这个是真的，不知道两位还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拍卖会其余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岩身上，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同的见解，究竟是专业的鉴定师获胜还是他获胜。
“我看啊，他就是想要故意出风头，结果这下子不小心翻车了。”
“可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这东西真的是假的，现在想想，苏家举行的拍卖会上，怎么可能让假货出现？”
莫雨轩的呼吸一紧，下意识朝着林岩看去，认为怕是要在这个拍卖会上丢人了。
林岩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花瓶，动作粗鲁地如同对待不值钱的铁具，他掂了掂那个花瓶，依旧不发一言。
老者看林岩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打算，只能叹着气接过了话题。
“问题出于朝代上，这个花瓶的色彩搭配不对，在唐代的时候掐丝珐琅，并不会有这样的搭配色彩。”
原本老神定定的鉴定师听了他一席话，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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