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我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伦格平静的问,他知道知道即使自己已经坐在这把宝座上,但是却并不意味着自己已经完全获得了整个罗马。
相反,如果说之前人们对他充满的期望令他能够获得成功甚至敢于冒险,那么现在这个期望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可推卸的负担。
“陛下,除了一些无法拖延时间的货物,很多商人宁可花费大笔的金钱也不愿意在这里居中停留,他们会在其他的地方卸下货物,然后换用小船再把货物运到君士坦丁堡,这样的花费实在不小,可是很多人却宁可这么做。”
“为什么?”伦格有些不解的转头看着瑞恩希安,当他看到这个前商人脸上沮丧无奈的神态时,他低声问着“这难道和艾萨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瑞恩希安无奈的用手指顶着额头“那个笨蛋对财富几乎着迷,他让人在港外用白漆在每一条进港商船的侧舷水线上做上记号,在船进港之后,他就让人把船拖进船坞,抽干海水,然后让税务官按照那条吃水线的深浅收取所谓的‘水深税’。”
“还有这种事,”先是一愕,随即脸上不由同样露出无奈的伦格微微苦笑着,尽管知道艾萨克那贪婪的本性让他最终导致了灭亡,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居然为了苛责重税而如此巧立名目,他却又不能不暗暗感叹一个人的贪婪,居然可以到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陛下,”财政大臣依然一脸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两位皇帝,他那枯瘦的手指在那些账目的不住的划过,长长的指甲就如同一柄柄的利刃肆虐着罗马帝国外表繁荣,却内里千疮百孔的现实。
“艾萨克皇帝的贪婪是能令所有人都为之愕然的,也许你们愿意看看更多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好吧,康尼努斯大人,如果您能告诉我们什么才是耽误之急,我们会感激不尽的。”瑞恩希安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看着这个阴阳怪气,似乎要把多年来家族被推翻的怨恨用冷嘲热讽宣泄一空的财政大臣,不得不用屈尊就教的口气询问着。
似乎颇为享受这种被皇帝请求的感觉,康尼努斯家族的后裔向着两位皇帝用干瘦的最嘴唇露出一个算是微笑的裂痕,然后平静的说:“我的陛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艾萨克那些不得人心的东西都已经不复存在,要让所有商人还平民看到,罗马正在进行能让他们看到希望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要让人们能知道,在罗马,他们的财产和属于自己的一切能够得到真正的保护。”
“那应该是属于法典范畴的东西,我的大人!”瑞恩希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康尼努斯的话,可接着他忽然想起什么的张开嘴,当他看到听到康尼努斯的话,正在从身边一堆堆积如山的文稿中取出几个卷轴的伦格时,他张开的嘴巴又慢慢的闭上。
“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按照现成的法典做些事情。”伦格微笑着小心打开手里珍贵的卷轴,他一边轻轻翻阅,一边想到,那些千年之后的史学家,可能会因为自己可以随意翻看这些原始文稿而嫉妒的发狂吧。
“事实上,崇高的罗马法典一直是我们遵循的,而罗马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昌盛的,”康尼努斯神色淡漠的说着,当他看到伦格看着那部著名的查士丁尼法典时而微笑,时而微皱双眉时,他的嘴角不经意的挂起一丝轻视。
即便不能不承认面前这位年轻人那奇迹般的胜利,和因为他在君士坦丁堡民众和军队中的巨大声望而不得不臣服在他的面前,但是罗马贵族们在内心中依然对这个年轻人并不服气,甚至有着难以消弭的抵触。
元老院最为令人失望的,就是没有能让那个依然被关押在雷克雷监狱里的阿莱克修斯成为罗马皇帝。
他们对瑞恩希安同样没有好感,尽管这个人也流着安德鲁斯家族的血,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个人。
而且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瑞恩希安与祈祷者教团之间那无法撇清的关系,在罗马贵族们看来,坐上帝国宝座的,并不是一个农兵和一个安德鲁斯,而是两个信奉着同一种教义的祈祷者。
这种想法让很多罗马贵族不愿意去选择自己究竟要更加向哪位皇帝偏移,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让在贵族们当中风行的想法,让即使是对让安德鲁斯家族任何人重新登位都没有兴趣的康尼努斯,也不由对面前的这两位皇帝保持着轻视,在他的眼中看来,一个虔诚的圣子也许值得崇敬,但是一个农兵出身的皇帝,却让他不由颇为轻视。
但是他却一时间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罗马既然曾经出现过一个不识字的马夫皇帝,为什么不会再出现一个识字的农兵皇帝呢?
“哈,来看看看朋友,这里说的是什么。”伦格忽然向瑞恩希安笑着说,他的手指在一条很细密的法典注释上划过,当看到那些文字时,瑞恩希安不由露出一个有些啼笑皆非的表情。
“于犯有通奸者可以阉割予以惩罚,阉割需以未成年男童为刀手,以避同犯该罪者因怜悯而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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