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的京城永远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这里荟聚了整个大华最有权势的人,自然也就荟聚了整个大华最昂贵精致的物品,从而也就吸引了大华所有的商人前来此处。
酒楼茶肆、绸庄衣铺,药材皮毛等等,甚至还有周边诸国的宝石香料,使得这座城池如鲜花簇锦一般。
尤其现在正值三年一次,官员述职评选之时,回京的地方官员多如过江之鲫,京城城门处每日车马如同流水一般,络绎不绝,都是衣着不俗,随侍如织,越发带得整个京城兴旺热闹起来。
一队车马进入京城,当头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上之人年约四十,国字脸,颔下三缕长须,看起来气派十足,脸上更是意气风发。
也无怪乎他如此志得意满,毕竟,曹岑这一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少年中举,娶得娇妻,仕途平顺,如今刚过四十,便已经是云州刺史,地方的二品大员。而这次进京述职,虽然朝廷评选还未结束,但他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妥妥一个优等,留京绝无问题,甚至,刚刚空出的刑部左侍郎的缺都有七成把握。
地方官入京,品级都要降一两品留用,刑部左侍郎又是个实缺,而且如今的刑部尚书已经六十,过不了几年便要退出朝堂,到时候以他的资历和人脉关系,尚书之位未必就不能想想。
望着这恢弘庄严的帝都,曹岑威严的眼眸中带着对权势的渴望,赞叹道:“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然气派不凡!”
“何止气派不凡,简直令人眼花缭乱。”身侧白马上的年轻人附和道。
他与中年人面容相似,也算得上端正,只是面色苍白微微带黄,眼睛也略显浑浊,眸光更是如同带了钩子一样,沾在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身上扯不下来,显然话中之意与中年人截然不同。
曹岑转头,看到曹元尚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皱眉。
他这一生,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个儿子。
曹元尚今年十九岁,是他的独子,也因此,就被他的母亲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小小年纪便沉溺于酒色之中。尤其,他还不爱烟花柳巷的风流,偏偏喜欢招惹良家女子,这些年不知道闹出多少事端,连人命都闹出了两三条,幸好都在他的辖区,还能压得下去,倒也没翻出大风浪。
但如今到了京城,就和往日在云州不同了。
“尚儿,这里不是云州,为父我可以一手遮天,这里是京城,遍地都是高官权贵,为父这个地方二品大员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来,否则,为父也救不了你!”曹岑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道。
曹元尚却没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道:“爹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如今京城官员云集,你可千万不要给我闹出事端来!”曹岑见他这幅模样,实在难以放心,不由得再三叮嘱。
曹元尚轻浮地笑了笑:“爹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招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不信爹您想想,这些年来,我可曾招惹过我们曹家不能应付的麻烦?我又不傻!”
曹岑想了想,点了点头,稍稍放下了心事。
这些年儿子招惹的麻烦不少,但大多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官宦人家极少,最出格的一次也就是逼得一个县令的女儿上吊。但那个县令本就是得罪了高官,被放逐过去,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的,所以就算女儿被逼死了,也没闹腾出什么水花。
这么一想,儿子还真是懂得分寸。
“那就好。待会儿为父要先去拜访吏部的旧识,为留京任职一事再奔走一番,你最好先安分点,等这段过去了,为父的官职已定,对京城的情形也清楚了再出门!”曹岑叮嘱道,但知道儿子肯定不会听,因此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曹元尚果然敷衍道:“知道了,爹放心,我肯定不会闹出大乱子的。”
等到曹岑一出门,曹元尚一刻钟也等不了,立刻就带着几个心腹的小厮从后门出去。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看着衣红着绿,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曹元尚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只觉得空气里都是醉人的女子体香,魂儿都要飞上天了。
在云州地界,虽然有他爹压着,但时间久了,曹大公子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当地女子人人自危,尤其相貌生得好些的,更是如临大敌,轻易不会出门。说起来,曹大公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能得个称心如意的美人了。
如今到了京城,只见满街的美貌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巧笑嫣然,丝毫也不设防地就这么逛街游玩,曹元尚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给父亲惹事,因此看到那些穿绸着缎,衣饰不俗的女子,也不敢多看,唯恐对方有什么背景,不敢轻易招惹。倒是遇上衣着普通,清水出芙蓉的小家碧玉,便心痒痒地多看几眼,甚至调笑几句,得到对方的怒视白眼,哈哈笑几声,十足的浪荡子弟。
周围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径,不由得个个目光诡异,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
怎么着?没见过纨绔子弟吗?
曹元尚被路人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堂堂京城,权贵高官云集,还有皇室子弟,难道就没几个不成器,爱欺男霸女的主儿吗?干嘛看他跟看西洋景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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