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素丽就发现了自己的失常，她掀起顾景菲的衣袖，这一眼让她楞楞地呆在了原地。
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鞭子打出来的伤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蜈蚣，深浅不一、粗细不均，用烟头烫出来的伤把她的皮肤溶出了一个个小坑，就像月球凹凸不平的表面。
顾景菲看见周素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冷哼一声，放下了被她掀起的衣袖。
周素丽心里充满了忏悔，她用抖动的双唇努力的吐着字。
“景菲，这伤，你……你怎么不跟妈说呢？”
“说，说什么，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让我跟季博天离婚吗？那孩子呢，他已经五个月大了，打胎吗？”
顾景菲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早就知道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季博天越来越愤怒，而她会伤的越来越重。
他依旧会用照片要挟她留在她身边，任何有关于季斯年的事情，她都不能冒险。
“景菲啊，是妈妈对不起你。”周素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看着她的眼神更是饱含着愧疚。
要是当初，要是当初她带着景菲去堕了胎，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一切，她的景菲就不用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周素丽紧紧的抱住顾景菲，心里的哀伤和无助在蔓延，她的两个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一个遭受了轮奸，一个被家暴，她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景菲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季博天就敢这么折磨她，回头孩子生下来了，她的景菲还有命吗？该怎么办呀，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季博天跟自己女儿离婚。
“妈，不要做任何事情，好吗？答应我，只要季博天给予我我要的东西，我就会和他离婚的。不然，我，我不会离开他。”
“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季家的人就这么好吗？我怎么忍心看着他把你伤成这样啊，景菲，忘记季斯年吧，早在你嫁给季博天的那一刻，你跟他就已经不可能了。放弃他吧。”
周素丽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顾景菲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要我忘记季斯年，绝对不可能，我那么爱他，只要乔锦安永远消失在他面前，只要我足够努力，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她已经为了季斯年放下了自己的傲骨和尊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失去季斯年了，没有了季斯年，她会崩溃的。
她伸手安抚着周素丽，“妈，我会顾及好分寸的，季博天给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比我疼上数千倍数万倍。”
周素丽无力改变她的决定，只好顺从着她，一起回到了房子里。
片刻后，她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其乐融融的坐到了饭厅吃饭。
只是谁也吃不下，动了几下筷子，就下了桌。
这时，家庭医生又来检查周素丽的伤势了，换药的过程中，周素丽大喊大叫的直嚷嚷。
“哎哟喂，你能不能轻一点呀，会不会换药啊，疼死我了。”
周素丽靠在沙发上，脑袋仰靠在上面，大声叫唤的样子像是泼妇骂街，让人不忍直视。
这哪里有贵妇人家太太的样子。
家庭医生继续着手头的工作。敷好了伤口，他就在旁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周素丽看到了他工具盒上贴着的照片，虽然只有小小的贴在工具盒隐蔽的角落里，可还是被她发现了，她默默记住了照片上的这张脸，叫住准备离开的家庭医生。
“等等，我想跟你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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