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琪或者是感觉到自己有失风度，或者是看到了裴钰的尴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漠的说：“我问你，在什么时候第一次演奏钢琴，第一次公开表演是什么时候，你的音乐老师如何教导你们的？”
张正阳这次倒没有胡诌，而是实话实说：“我小学到初中的音老师只出现在艺术课的时候，教我们唱几首歌曲。”
蒋琪又是一阵无语，这哪里是学习音乐，而是每个学生必须经历的，他强忍着没有发作，等张正阳继续说完。
“对于音乐，我一直拥有十分浓厚的兴趣，有时候音乐就好像是我的生命和灵魂。”
“那你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中世纪时期到现代音乐的特色和名家？”蒋琪沉着脸看着张正阳，这样一个问题可以让这个满口胡话的家伙无处遁形。
“老师，这问题会不会太难了。”裴钰祈求的看着蒋琪，然后又眼巴巴的盯着张正阳，二人的针尖对麦芒让她也十分为难。
“额……”张正阳优雅的举起杯子，缓缓的将一口水咽入腹中，脑海中一幅幅片段闪过。
“你不是说是他帮你突破瓶颈么？他不是说自己从小就喜欢音乐么？”蒋琪眉毛一挑，说道：“小伙子，自己没有真才实学的话没有关系。但是不要巧舌如簧出来骗人。小钰心地单纯善良，不知道怎么受了你的蛊惑。或者你是真心的帮助过她。但是你现在连最基本的谱曲都不认识，又怎么能够帮助我们音乐学院的天才新秀。”
他咄咄逼问，神色越来越严厉。
“老师，他没有。那天他的钢琴演奏水平都是有目共睹的。”裴钰赶紧解释道。
蒋琪沉思了一下，确实这个地方说不通，就算裴钰说谎的话，其余的学生也不可能都说谎啊，演奏钢琴毕竟是做不得假的，难道是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张正阳悠悠叹了一口气，朗声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眼眸一转，落在蒋琪阴沉的脸上，张正阳悠然说道：“中世纪时机作曲家C.格凡斯作品庄严肃穆，作品中有不少含有宗教和世俗的领悟。
巴洛克时期巴赫的作品显得深沉、悲壮、音乐更加平民化，从复调音乐发展成主调音乐，大大丰富音乐的表现力。”
“嗯，他被西方成文音乐之父。”蒋琪点了点头，深沉的面色也随之缓解，他看到张正阳的眼眸之中似乎有一道精光闪烁，就好像古代的屈原，神情中透露着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
“古典注意时期最有名的钢琴家便属于贝多芬了，他的名字家喻户晓，形象宏伟，作品感情深邃，作品气势恢宏对后世有很深的影响力。”张正阳脑海中闪过那一个秋日的下午，阳光洒落在布满尘土的房间内，他偶然打开一本关于音乐介绍的书籍，一个个词汇从里面提取出来倒也丝毫不费力气。
裴钰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他的作曲《热情》中表现了一个深刻的悲剧，还有激烈的冲突和斗争。”
“对。”蒋琪说道：“还有《月光》、《悲怆》等，都带着一股激情和澎湃，富有让人心底沸腾的煽动性，你昨天演奏时的后半部分，倒是与《悲怆》有些相似。”
张正阳优雅的点燃一根烟，到现在他已经完全处于主动，他侃侃而谈，再不感觉有半分尴尬，从天才音乐家莫扎特的《D大调双钢琴奏鸣曲》到细腻玲珑乐句精美而文雅的《kv330》他甚至还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而且乐曲之中所表现的那种忧郁而浓厚的氛围，都被张正阳十分轻松的表达了出来。
“再到浪漫主义时期，音响已经更加丰满，人们对于乐器的追求有了更上层的提高，这里的音乐也更加丰满、和谐、充实让人身心俗世。”紧接着，张正阳分别从旋律，节奏，和声调性以及情感主题出发举证说明。
大音乐家肖邦还有作曲家李斯特对于庸俗风气的大胆创新变革。勃拉姆斯以及舒曼等人的浪漫主义作品，其中的有点是和弱点张正阳也都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蒋琪点了点头，这些音乐家的名字他自然也是知道，但是有的并不是十分了解。现在这些音乐学院里的学生只会枯燥呆板的练习着钢琴，又有几个人闲着没事学习这些毫无趣味的东西？
“舒曼十分喜欢切分节奏，他的钢琴曲主要体现人的内心体验和心理状态。”蒋琪在适当时候插一句话，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性。
不知不觉便弹了四十多分钟，蒋琪对于张正阳的印象再度改观，甚至差点认为刚才张正阳拿反曲谱也不过是一种独特的方式。若是对音乐没有近乎于痴狂的热爱，怎么会有这么多观点和想法，他是搓了搓手掌，问道：“张同学，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演奏的？”
“就在两三天前，我去找裴钰的时候。偶然听到练琴室里传来悠扬悦耳的琴声，然后忍不住触摸琴弦！”张正阳轻轻吐了一口烟圈，掏出六块钱一盒的烟问道：“蒋老师，你抽不，有的时候钢琴的旋律就好像眼前的烟雾一样，变幻无常，所看到和感觉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瞬间。”
“噗！”蒋琪脚下一个踉跄，下巴差点磕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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