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你这是什么话？领导想要什么时候跟你谈，这是领导说了算，你缠着领导是什么意思？流氓无赖吗？”那司机又逼逼起来。
我懒得理会他：“我没缠着领导，秘书长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是跟着，等你有空再聊。就这样。”
估摸着罗剑也知道，我这是赖上他了，向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你先下去吧。”
那个人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坐另外一辆车去了。然后罗剑整理了一下衣装，对司机说了句：“小王，开车吧。”
等到开车之后，罗剑终于开口问我：“好了，现在没人了，我也闲下来了。说说你的事情吧。”
“哦？是吗？秘书长终于闲下来了？我这五天，在省委省政府，等了您足足五天，都没有等到您闲下来。您不用迁就我，您什么时候有空，再来找我聊，没事的。”我扭过头说。
“别废话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下车。”罗剑显得相当不耐烦，我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对罗剑说：“其实，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罗秘书长应该心中有数。”
罗剑没吭声，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我接着说：“所以，我想请秘书长高抬贵手，不要再搞我了。工程现在进行了一半，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我损失惨重啊！”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东海中学那个工程的，是吧？”罗剑语气平静地对我说：“可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牵头的。东海市的市长刘云，亲自来到省委，举报说你和黑社会有关系。并且在这次项目的竞标当中，使用了非正规的手段。有没有这回事？”
“我能用什么非正规的手段？无非就是，这次投资是我从被人那边，拉过来的，而且又是我母校，所以老校长答应我，如果在条件相当的情况下，优先选择我。而我的价格，更是一个成本价，没有半点数水分。这怎么就是非正规的手段？”
我自然是不服气的。投资都是我拉来的，居然说我用了非正规的手段？简直是荒谬可笑！
“一码归一码。拉来投资的事情，确实是你做的很好。相信你们学校上上下下，全体师生都会感谢你的付出。但是这并不能够成为，你将工程利用私交的关系包下来，并且中饱私囊的理由。”
我自然不服气：“罗秘书长，您听谁说的，我中饱私囊了？就那份报价，我连成本都差不多赔进去的，我还怎么中饱私囊？”
“这么说的话，那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看，你是亏本做这个生意的。现在政府叫停了，你之前的投资就可以拉回来了。再好一点，我们的保证金也可以先还给你。这不是双赢的选择吗？”
我楞了一下，这罗剑不愧是混迹官场这么久的老油子，说话是一套一套的，险些就将我给套了进去。
“罗秘书长，我想要为学校做贡献！不是为了那点钱啊！”我争辩道。
“好了，这件事情，你别说了。”罗剑的浑身，忽然散发出一阵上位者的气势，将我牢牢压制住，随后对我说：“做人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审查组查出什么问题。如果你和黑社会确实有关系，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你别再这件事情上纠结了，我没空对你说这么多。如果想要解释，你去和审查组解释去！”
我看罗剑这样子，确实不像是能给我说通的样子，他毕竟和东海市市长刘云是一条船上的，他是老大，自然要护着刘云，而不是市委书记肖玉成。
“秘书长，有些话，我就敞开和你说了！”我问罗剑：“你究竟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要钱，要人，还是要我帮忙。”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想过罗剑的反应，他可能会暴跳如雷，也可能会沉吟着考虑，再也有可能问我能给什么。但我万万没想到，罗剑最终是给出了这样的表情。
他的那张脸，露出了一种疑惑、冷傲、不屑的神色，嘴角微微上翘，寒着脸色望着我：“张宇，你凭什么给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能做什么，是我罗剑做不到的吗？”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嘲讽和讥笑。不过身为麻省排行前几位的领导，市委秘书长罗剑，确实也有这个资格，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罗秘书长，你确定我能做到的事情，你都能做到？”我沉吟了半晌，看着身边不屑的罗剑，压抑心中的怒火问。
罗剑没有辩驳，只是冷笑了一下，对司机说：“小王，前面停车，让他滚下去！”
这句话，又深深刺激了我，等车停下之后，我直接下了车，又敲了敲车窗：“罗秘书长，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那些自以为比我牛逼的，最后都被我干倒了！你能把你扳倒，你能做到吗？”
“螳臂当车。”罗剑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阴暗的色彩：“如果你是挑衅……我现在就当作你是挑衅。那我就让你看看，是你这螳螂厉害，还是我这马车厉害吧。小王，开车。”
我目睹着罗剑的车，渐渐消失在我眼中，握紧拳头，心中怒火中烧。心底的不甘，并不来自此行的成效，而是在于罗剑的哪句话。
“你有什么资格？”
现在我还以为，自己在东海一手遮天，就没有人能够管住我。可是在罗剑的面前，我的那点小小的实力，就像是在巨人面前，炫耀自己武力的蚂蚁，完全是不自量力。
罗剑能在麻省覆雨翻云，我却连搞定一个东海，都要费半天劲。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不过，螳臂就真的当不住车？
甚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脑海中还一直响着罗剑的这番话。
最后我猛地掀开自己的行李箱，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不就是一个省委秘书长？罗剑，既然你这么对我说，老子绝对会让你后悔！”
叮咚！这时候门铃居然响了，我打开门一看，楞了一下：“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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