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矫情这个了,我走着来,走着回去,也是一样儿的。”
“别跟我客气了,横竖我们路上还能说会儿话呢!”
香草知道张氏还想听她说说铺子的事,不好推辞便上了张氏的轿子。一路上,张氏跟香草说了许多话,像把平日里积攒着没说的话全都想一股脑倒了出来。临到了门口下轿时,张氏还拉着香草的手说道:“改天得空再跟你见一面,好好说道说道,跟你竟有些一见如故了,舍不得了呢!”张氏身边有个叫涟漪的陪嫁笑道:“想是舅侄有缘,隔房更亲呢!”
香草笑道:“我有个姨夫,十分投缘,也是姓张的,大概我跟张姓的人都有缘分吧!”张氏惊讶地笑道:“是吗?那可真是有缘分呢!回头问问你那姨夫家的宗谱,看是不是能连上宗的,兴许还能找到个本家呢!”
“行,回头一定问问。”
香草送了张氏的小轿离开后,这才回了院子里。季老三拿了张帖子迎上来对香草说道:“少奶奶,这是陆判司家送来的。”香草问道:“是啥东西?请帖还是拜帖?亭荷你看一眼。”亭荷接过帖子看了看说道:“是陆判司新得了个小子,发的满月酒帖子,上面写着请少爷家全福。”
“搁在那儿吧,等你家少爷回来了,递给他瞧一眼,”香草又问季老三,“我出门之后,有人来找蒙易吗?”
季老三道:“倒是有位少爷来过,只是小的记着您的话,不放他进去,后来他自己就走了。”
“认得是谁家的少爷吗?”
“不认得,像是没见过。”
“蒙易出去过吗?”“没呢,都待在房里。”
香草去婴儿房看了小布谷后,便往蒙易院子去了。走到房门口,她就听见了蒙易那烦躁的声音:“你再嗦,我现下就送了你给蒙钟信不信?”“我的卖身契在少奶那儿,您就算要送,不得先问过少奶奶吗?”回话的人是水兰。
“非得跟我顶嘴吗?哎哟,我到底是你的主子,还是跟你顶嘴玩的呀?我惹不起你,你出去行了吧?”
“寻梅姐送来了您的药汤,您得一滴不拉地喝下去。”
“我又没啥毛病了,不喝!”
“要怕苦,早就不该干那服食金丹的事。”屋子里一片沉默了,香草能想象蒙易被气得翻白眼的模样,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来。随后,蒙易果然不耐烦地说道:“我服不服金丹跟你啥干系呢?你是我娘还是我媳妇呀?管那么多做啥呢?我晓得你饱读诗书,会的理儿比寻梅和亭荷还多,指不定比我嫂子念过的书还多呢!可你能不能莫老是跟我顶嘴,行吗?”
“要想别人服你,得拿出个服人的样儿,不然就算嘴上服了,心里也是不服的。”水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说出来的字眼却总是让蒙易焦虑,烦躁,甚至是抓狂。
“出去!”蒙易再也忍不住了,“立马,现下,给我出去!”“你是因为心虚才发脾气的。犯的错越重,你越心虚,脾气就会越大。药汤搁在这儿,随您啥时候喝,我先出去了。”
“等等!”蒙易叫了一声问道,“我哪儿心虚了?你瞧着我脸上写着心虚两个字吗?”
“你是因为面子才服食金丹的,现下给学馆逐了出来,犯了这么大的错,会不心虚吗?我爹说了男人要为了面子而活,心里就是个懦夫!”
“啥!骂我是懦夫?你你你你……你立马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穆儿,穆儿呢?叫他来!”
“您忘了吗?为了您服食金丹的事,三少爷罚了穆儿十板子,现下还躺在床上叫疼呢!您若想他带着伤来伺候的话,我这就叫去!”
“我……莫叫我再看见你,不许在我跟前转悠,不许进我屋子,不许……横竖你再不出去,我真的就绑了你送给蒙钟去!”香草站在门口笑得快直不起腰了,直到水兰忽然开了门,她这才勉强忍住笑容问道:“咋了?耍少爷脾气不肯喝药汤呢?”
蒙易听见香草的声音,忙在屋里说道:“喝!正喝着喝!没说不喝呀!三哥回来了?”香草站在门口笑道:“回来了自有你好看的,候着吧,还有两个时辰呢!”她转头对水兰说道:“好好照顾四少爷,看着他把药汤喝完了。穆儿受了罚不在,四少爷房里就你一个丫头,你得多尽心照顾着。”水兰点点头道:“我会的。”蒙易叫嚷道:“嫂子,给我换个丫头,行不行?”
香草笑道:“回头跟你三哥说吧,看他给不给你换。水兰不好吗?我觉着伺候你是正好的。”“嫂子……”“莫大呼小叫了,好生养着吧!叫水兰陪着你说话,我先走了。”
“嫂子,让寻梅来……”香草没等蒙易说完话就笑着走了。等傍晚蒙时回到家时,香草问他:“想好了咋收拾蒙易了吗?”
“那小子一下午在做啥呢?”蒙时接过香草递来的茶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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