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忙吩咐寻梅拿来了药酒和棉布,小心翼翼地替亭荷包扎上,然后问道:“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偷偷出门是去寻那个男人了吗?”
听到这话,亭荷那红肿的双眼里瞬间又溢满了泪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去找他了。我不敢告诉季三娘,她一定会阻止我的,所以我才偷偷跑出去的。”
“你晓得他家住哪儿?”“晓得,上回您吩咐我去买九制梅时,我在海春堂门口遇着他了。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亭荷说了几句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寻梅着急地问道:“你先莫哭呀!到底是咋回事呢?你说的是哪个男人呀?”
“让她慢慢说,莫催她,心里难受着呢!”香草说道。
亭荷哭了好几声,这才平复了心情,缓缓说道:“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他,虽说有五年没见面,可我脑子里始终记得他的模样!就算换了一身行头,可人还是那个人。”“所以你就跟他打招呼了?”“对,我冲上去跟他打招呼,可是……可是他却说不认识我,还说我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当时就傻了,不明白咋会这样呢?才五年不见,他竟然就不认识我了!”
“姐姐啊,五年呐!”寻梅伸出五根指头激动地说道,“五年前是多久啊?那时候,你不过才十三四岁吧?他呢,他多大啊?”亭荷小声回答道:“他离家出走那年也才十五岁罢了。”
“那不就结了?十五岁时的样貌跟现下二十岁的样貌,肯定会有变化呀!没准你真认错人了!”寻梅说道。
“不会!”亭荷很肯定地摇摇头说道,“我不会认错人的!”
“行了,”香草安慰亭荷道,“我信你,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样貌咋能记错呢?更何况,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很准的。不过,亭荷,我得劝你一句,那男人已经有了妻室,就算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他,他都已经把你忘记了,你还有啥留念的呢?忘了吧,虽说过程辛苦些,可总比你这么耗费年华等着他强吧!我现下总算是明白了你为啥一直不肯定亲,就是为了等他吧?”
亭荷心酸地抹了抹眼泪,说道:“少奶奶,我是不是很可笑?寻梅说得对,五年前,我们才多大一点,能懂啥呢?兴许他跟我说的话,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香草好奇地问道:“他都跟你说了啥了?能叫你这么死心塌地,茫无目的地等着?”亭荷望了一眼桌上那摇曳的烛光说道:“他是从前在蒙府里做工的张妈妈的侄儿,父母都没了,单剩下他一个,便寄养在张妈妈家里。可张妈妈那人太势利,太不厚道了,生怕他白吃了一碗米饭,才十一二岁就送到了我爹他们那作坊里去当小学徒。”
寻梅拍了拍桌子激动道:“怪不得你那么讨厌张妈妈呢!根源在这儿呀!”
“莫打岔,让她继续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香草话刚说完,雨竹和听雨捧着药汤和稀粥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寻梅把亭荷扶了起来,喂了几口稀粥,她却吃不下去了。
她继续说道:“那时我经常去给我爹和二伯送饭,渐渐地就熟络了起来。我听他说,张妈妈是个很刻薄的人,满眼里都是钱钱钱。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不肯多舍点棉花给他作件像样儿的棉衣。我实在看不过意,就拆了自己的棉衣,替他缝了一件。有一回,张妈妈发现他棉衣多了棉花,以为是他偷拿了塞里面的,要狠狠地打他一顿,可他一时失手,用瓷瓶砸了张妈妈的额头。张妈妈大惊小怪,说要抓了他去衙门里。他慌了,便从家里拿了自己的东西跑了出来,临走之前,他来找过我,说叫我等着他,往后指定风风光光地回来娶我……”说到这儿时,亭荷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
寻梅听着心里一阵难受,揉着亭荷的心口安慰道:“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你还当真了?当时都是小娃儿,谁没个说气话说大话的时候呢?你莫哭了,哭得我心里都不舒坦了。为了那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真要哭瞎眼睛吗?”
香草也道:“你再哭,可真就要瞎了。叫雨竹拿了镜子给你瞧一眼,红得像兔子似的。今晚是来不及了,明天非得请个大夫给你看看不可。你要为了这样的人瞎了眼睛,那才不值呢!”
亭荷止住了眼泪,点点头道:“我明白……不值得的!今天我回来了之后,实在忍不住又去他家附近转悠了几圈,却被他妻子发现了,拖了我进去一阵威胁,还打了我几棍子。我晓得他肯定在家的,却不肯出来替我说一句话,我真是寒透心了!想想,实在不值,回头就寻个好男人嫁了,才不枉了自己这个人儿!”
“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只是不要再哭了,好好歇着吧!”香草看着亭荷又喝了几口粥,把药汤喝下后,这才出了房门。寻梅追了出来问香草:“少奶奶,亭荷挨了这顿子打就白挨了吗?您可得为她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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