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闵蕤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 线条立体的那张脸的下半部分隐匿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里,穿着的皮鞋扣在台阶上踩着国风旋律的节拍。
他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踏着的节奏是他最新一首新歌的节拍。
从很小的时候, 他就习惯用一个人在楼梯间里踱步慢慢地调节情绪。
从他们的那一层往下走, 就是公司给练习生用作练习室的楼层, 闵蕤曾经也在这里练习过,他伸出手摸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沉着脸往下走着, 静静地享受着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再往下走几步的时候, 他听到了除自己脚步声之外的动静。
是运动鞋气垫踏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
闵蕤顿住脚步, 站在转弯处, 看着一个背着小提琴盒的男生哼哧哼哧地爬着楼梯出现在视野中。
“前辈……”背着小提琴盒的男孩子一声问候让楼梯里的白炽灯亮了起来,照亮了他染成深棕色的西瓜头。
闵蕤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颔首:“你好。”
“前辈怎么会在这……”比闵蕤矮了一个头的男孩有些困惑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由于紧张颠了颠自己的小提琴盒背带,“难道电梯坏了吗?”
闵蕤对他笑笑:“你为什么要走楼梯?”
“啊,是因为舞蹈老师说我的体力不够, 我就想着通过这种笨办法来提升体力。”男孩有些不好意思, 他做的除了走楼梯之外还有上下学都选择跑步, 以及来公司的路上他也是跑着过来的, 这种方法他已经坚持一个月了, 目前还没有看到明显的成效。
闵蕤却正色道:“这个办法很好。”
“谢谢前辈。”男生面对闵蕤的时候有些不太好意思。
声控灯再次熄灭, 闵蕤并没有让它亮起来的打算。
“你是十四号。”闵蕤盯着他的小提琴盒, 想起来这是上次他去看维持练习生选拔秩序时那个一本正经对他说自己方向感很好的孩子。
十四号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前辈记得我?”
说不上记得, 只是,闵蕤对他的小提琴盒印象深刻。
那次来选拔的孩子,学习古典乐器的似乎只有他一个。
十四号的声音有点大,楼道里的灯又被他弄亮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闵蕤的脸色,发现这位大前辈的嘴角是弯着的,就略微放松了一些,盯着闵蕤的脸看时,他便发现前辈似乎今天是素颜。
也是啊,哪有大男人在平时还化妆的。
他发觉闵蕤的唇色有些淡,眼底的黑眼圈也非常的浓厚,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前辈最近是不是很累?”
闵蕤这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你练习辛苦吗?”
“还好吧。”十四号乖乖地回答,“因为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越累越觉得向理想越近。”
闵蕤的目光放远了一些,只不过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角落的蜘蛛网,他往身边让了让:“加油啊,期待你出道的那一天。”
十四号向上走了几步,带着婴儿肥的脸仰望着闵蕤,大眼睛里充满着斗志和初生牛犊的锐气:“谢谢前辈,虽然我现在是仰望着前辈,但是终有一天我也会站在前辈前面的!”
闵蕤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庄重:“祝你成功。”
——
即将到来的回归期并没有给闵蕤太多的时间去感受疲惫,实际上,他已经忙到了连走神都没有足够的时间的地步。
《春日》的打歌舞台首场定在《M!Countdown》,MV发布之后他们的少年风再次圈牢了那批由于《血汗泪》时期对他们的西服造型有些倦怠摇摇欲脱的新粉,这次的舞台虽然时间仓促,但是准备的非常精心。
坐在休息室里,闵蕤伸手抓着金泰悙脖子上套着的皮带,在心里猜疑这是否为造型师的恶趣味。
脖子上被系着这样一个东西的确让人挺难受的,金泰悙本来还不想这么早系上,但是看闵蕤似乎对他脖子上的皮带很感兴趣,便也没说要先取下来。
金硕真脖子上同样也绑着一条黑色的细带,只不过没有像金泰悙一样吊着那么长,他脖子上的其实是很正常的那种绑带项链,看见闵蕤几乎是对金泰悙脖子上的那根带子爱不释手,顺嘴留对坐在自己旁边的金楠俊吐槽:“我们忙内这恶趣味越来越像大叔了。”
“哥的大叔笑话熏陶的好啊。”金楠俊幽幽地看了金硕真一样,手贱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脖子上系着的带子。
金硕真捂住自己的脖颈,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异常严肃地看着金楠俊:“昨天是谁在宿舍跟我说最近不要刻意营业CP的?”
“咳,这不是没有摄像头吗?”金楠俊心虚了一阵,然后看了一圈周围发觉没人注意,便对金硕真正色道,“难道现在我正常跟哥讲话也是营业CP吗?”
这话金硕真没办法接,他便不再去看金楠俊。
闵蕤把金泰悙皮带的末端在自己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对着镜子笑成了O型嘴,故意做搞怪的表情。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跟他们玩了,金泰悙自然全力配合闵蕤,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对着镜子里他们两个人搞怪的表情一顿狂拍。
“哥,”闵蕤很兴奋地对走过去准备直挺挺在沙发上躺着的闵允其招手呼唤,“你脖子上也绑一个带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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