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啊？”葵葵疑惑的看着正细心帮着她擦手的人。
戚沅沅捏着毛巾的手一顿，旋即浅浅笑了下，“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今天眼睛有点不舒服。”
“那妈咪你要躺在这儿睡一会儿吗？”葵葵说着还挪了挪小屁股拍了拍床，“葵葵这里位置很空的，妈咪躺在这儿睡好不好？葵葵不想见不到妈咪……”
昨天晚上妈咪走了，陆叔叔也走了，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待了很久，小姑姑才过来陪着她。
都没有人跟她说妈咪和陆叔叔去干什么了，她就知道陆叔叔走的时候好像很紧张。
戚沅沅心下一暖，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孩儿滑嫩的脸颊，“对不起，妈咪以后不会再这么不负责任的丢下葵葵一个人了。”
她过去因为精神问题无法抚育葵葵，错过了葵葵的成长，戚沅沅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葵葵。
葵葵紧抿着唇，紧紧抓住了戚沅沅的手，“妈咪和陆叔叔快结婚吧”
“为什么？”戚沅沅有点惊讶于葵葵会说这些话。
最开始她是担心葵葵无法融入新的家庭，也担心陆家的人不接受葵葵，现在这些所谓的担忧都迎刃而解后，她心底还是有那么几分担忧，她忧虑着葵葵需要点时间去适应陆启晨从陆叔叔变成爸爸的这个身份转换。
“因为陆叔叔可以保护妈咪呀！”葵葵很认真的说，“陆叔叔他很喜欢妈咪的，对葵葵很好，对妈咪也很好，葵葵还小保护不了妈咪，但是陆叔叔可以啊！陆叔叔他是Superman！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戚沅沅不是没有和葵葵谈论过陆启晨，她也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葵葵的口风。
她知道葵葵并不排斥陆启晨，却没有想过葵葵对陆启晨的喜欢程度会超出对亲生父亲的喜爱。
超脱血缘而存在的亲情似乎也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眼前葵葵和陆启晨的亲如父女的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戚沅沅莞尔一笑，忧郁的眉眼终于得以纾解，她笑着点点头，“陆叔叔他也会那样保护你的，他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
“我知道陆叔叔会对葵葵好，可葵葵更希望陆叔叔能够对妈咪好，要百分百的用心。”她已经懂事了，别人说的话她都听得懂。
她知道妈咪和爸爸的关系不好，也知道爸爸的家有新的女主人，她也见过那个阿姨。
她不喜欢那个阿姨。
总是对她笑眯眯的，看起来好温柔。
可是爸爸一走，那个阿姨就会对她发脾气，爸爸也会对她发脾气，她不喜欢那个家，她更喜欢和妈咪陆叔叔待在一起。
“葵葵啊，你会不会恨妈妈没有让你和你的爸爸生活在一起？”
“不会”葵葵撇了撇嘴，“爸爸对葵葵都不好，他一点都不关心葵葵，他只关心那个阿姨。”
小孩子很记仇，她始终记杜彦衡打过她的事。
而且她的爸爸很凶，她没做好爸爸吩咐的事的话，他就会板着脸来骂她，才不会和陆叔叔一样耐心的和她讲道理，教她怎么去做。
戚沅沅沉吟许久，“葵葵，爸爸对你严厉是为了你好，以后不能和爸爸置气，知道吗？”
她和杜彦衡之间不共戴天可以，但葵葵始终和杜彦衡有血缘之亲，她不能让葵葵也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被带着仇恨起杜家人。
这份厌恨只要她一人来承受足以，不需要她的女儿也来接替。
葵葵闷闷的哦了一声，情绪不高。
戚沅沅也知道她还小，即使比同龄孩子懂事，也不见得就什么都明白。
有些话她之所以反复的说，就是想让葵葵能够记住她说过的话。
见葵葵情绪不高，戚沅沅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昨晚上的事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被噩梦缠身，根本无法安安稳稳的休息，大脑神经始终是紧绷着的，就跟拧紧了的弦丝一样，再拧下去可能弦丝就会崩断。
帮葵葵擦了手和脸，她端着水去厕所倒掉时，在厕所门口脑袋发昏，差一点就连人带盆一起摔倒了。
好在她扶住了墙缓了口气，这才避免了事态往严重了发生。
戚沅沅暗叹了声好险，身子虚弱的靠着墙喘口气，等着那阵痛缓解了，才起了身。
“我来吧”
她手上的盆被拿了过去，陆启晨虚虚扶了她一把接着又说，“你去坐着休息会儿，陪会儿葵葵。”
戚沅沅杵在门口，看他进了厕所将水倒掉，脑海内自然而然的回想起刚刚听过的话。
她不是故意去偷听，而是忧心他们姐弟俩可能会起冲突，也想去和陆晓晨解释一番。
哪曾想会听到他们姐弟俩的那番对话……
陆启晨为她付出的好像比她所了解到的还要多，她所知晓的不过是凤毛麟角。
她愈发觉得她这辈子很难还清陆启晨的债，这债掺了情，就愈发能以偿还。
就算是赔上她自己，她都觉得不值得。
替陆启晨不值，放弃自己的理想回国来，他真的就不后悔吗？
“你都听到了吧”陆启晨忽然问了一句。
戚沅沅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什么后，轻轻点了点头。
陆启晨和煦的笑，“被吓到了吗？”
“没有”她只是觉得这份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
“我回国来不是为了你，你无须有压力，那份工作我做了那么多年，日日锁在实验室，也早就该出来见见阳光了。”陆启晨不希望戚沅沅有任何的压力，更不希望她与自己在一起是因为觉得无力偿还他所给她的一切，才决定用以身相许。
他曾这么开过玩笑，但……那仅限于玩笑。
他更希望戚沅沅和他在一起时是开心自在的，是没有烦恼和压力的。
陆启晨想要戚沅沅这个人，更想要她的心，想要她是真正的喜欢上自己，而不是被所谓的恩情所连累，他还没那么卑鄙无耻也没那么可怜，要利用那点小恩小惠去强迫一个女人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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