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被人揽住,她顺手抓着这人的胳膊堪堪稳住身形,身边的香月也好不到哪里去,才容易晕晕乎乎的站住脚就双手拄着膝盖使劲喘气。
喘了好一会儿,香月起身揉揉眼惊呼一声,空张着嘴好变天却没说出话来,然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云若离正想着香月这是怎么了,脑袋顶上忽然飘来一个略带怒气的声音。
“你去了哪里。”
那人凑近了些,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奇道:“你……你喝酒了?”
云若离揉揉在这人盔甲上撞痛的胳膊,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道:“唔……对啊……”
想了想,云若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她抬头望去,只见皇甫昊轩正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
她看见皇甫昊轩一双漆黑的凤眼中隐隐透出些许怒意,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走,跟我进去。”
皇甫昊轩下命令似的,不等云若离做出反应就拉着她往房间走。香月跌跌撞撞的想跟上来,走到半路却被昊阳大张着胳膊给拦了下来。
“哎哎哎,我的小姑奶奶呀,你跟着去干吗?你就别添乱了……你主子喝多就算了,你自己怎么也跟着喝?这算怎么回事嘛。”
昊阳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了半天,然后臭着一张脸把香月半拖半扛的弄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中,皇甫昊轩没好气的将云若离往床榻上一撂,云若离后背磕着了一点床沿,痛的嘶嘶的直抽气,背过手去揉着脊梁。
云若离喝的有点多,此时酒劲上来了,她就有点生皇甫昊轩的气。
她想着自己好歹一个姑娘家,皇甫昊轩怎么可以像训斥自己属下一样训斥自己,再说……自己伤还没好彻底呢,皇甫昊轩怎么可以像扔麻袋一样把自己随便一丢,万一又撞到伤口可怎么得了?
云若离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一次家宴过后偷偷喝了点爹爹的酒,结果因年纪小不胜酒力,直接醉倒在桌下。脑门磕在椅子上不说,还起了好大一个包,疼的她咧嘴直哭。
爹爹赶紧跑来抱自己,也并未怪罪自己,娘亲还煮了鸡蛋,用纱布裹起来帮她揉散淤血。此后她是对酒这个东西有点后怕了,然而爹爹从此以后也很少再喝酒了。
云若离有点想念爹爹,加上背上刚才撞得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她眼睛有点红,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皇甫昊轩见状赶紧上前,正想伸手帮云若离看看有没有伤到背部,手伸到一半却被云若离一把打开了。
“谁要你管啊……你……你是我什么人,干嘛管我!”
皇甫昊轩被她喝的一愣,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我不就是没喝过奶酒好奇嘛……你干嘛当着那么多人训斥我……我又不是你的小猫小狗,又不是你的部下!”
“我……”
皇甫昊轩生气是因为自己刚从练兵场回来,本想换身衣服同她一起用晚膳,顺便带她出去走走。谁知回到府里竟寻不到她,皇甫昊轩以为她等不住,自己跑出去打听父母下落,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又从府里追了出来。谁知才一出门就看到一脸慌张焦急的南星,伸长了脖子往营地里张望。皇甫昊轩跟着望了过去,却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云若离正撞在怀里。
皇甫昊轩觉得不管她是不是暂住在都尉府,自己都有责任将她保护好,照顾好,云若离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自己便是。这下倒好,背着自己跑出去不说,居然还喝了酒?!
她不晓得自己伤口才愈合不能沾荤腥吗?万一再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如此想着,皇甫昊轩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火,连问都没问到底怎么回事,先把她拖到房里,打算好生教育一番。
谁知云若离火气比自己更大,平时文文弱弱的小女子,倔强起来竟还挺吓人。
回过头想想,也是皇甫昊轩自己太沉不住气。
该死……怎么每每她突然不见,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呢。皇甫昊轩有些懊恼。
云若离粗鲁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委屈道,“对,你收留我们我很感激,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处处管着我啊……你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还动不动戏弄于我……你……你跟坏蛋有什么分别啊……”
说完这话,她忽然想起了离别许久却丝毫没有消息的上官枫溪,顿时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仿佛全世界都在跟自己开玩笑,都欺负自己。
面前这个人自己是很熟悉的。云若离努力绞尽脑汁的想,是不是上官枫溪回来了,此时就在自己面前。
云若离此时脑中混沌,眼前有些模糊,但她觉得肯这么耐心的听自己抱怨任自己发脾气的人,只有上官枫溪了。
皇甫昊轩见她酒醉糊里糊涂的还哭上了,自己不好与她正面争执,于是耐着性子哄孩子一般半跪在她面前,轻轻拿手帮她擦眼泪。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云若离脸颊泛起酒醉的酡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恍若雨天被淋湿的蝴蝶。她低垂着脑袋,显得格外失落与丧气,过了好半天又自己嘟哝起来。
“对……你坏,全天下你最坏,最最最最,最坏的大坏蛋!”
皇甫昊轩觉得好笑,自己救她于危难,怎么莫名其妙就成最最最最,最坏的大坏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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