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洐御带着小宝在玄关换了鞋，进门。
“小宝今天不上学吗？”沈言奚诧异道，然后去厨房：“你们吃了吗？”
顾洐御道：“还没有。”
沈言奚拿了两个速食三明治，又倒了两杯牛奶。
顾洐御无奈的看了两眼这凑合的早餐，随口道：“小宝今天请假。”
“哦？有事儿吗？”
“昨晚的事儿一点都没印象？”好吧，看沈言奚一脸茫然的样，就知道她断片断的彻彻底底。
顾洐御让小宝先上楼换衣服，然后才对沈言奚道：“昨晚老太爷脑死亡，你提议让小宝去看他。”
沈言奚本来想喝牛奶，闻言一口奶差点没咽下去：“脑死亡？”
也就是说老太爷死了？顾洐御的父亲，小宝的爷爷，死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必然，但显然有点太突然了。
毕竟是顾洐御的父亲，沈言奚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你……节哀顺变……”沈言奚想了半天，只挤出这干巴巴的四个字，因为她太明白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然而顾洐御只是冷漠的吃着东西，并没有过分的情绪冲动，反倒揶揄道：“我以为你要说人都有一死，早死晚死一样死。”
额，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她觉得死亡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该拿来开玩笑，更何况还是他的父亲。
如果说顾洐御表现出一点难受的话，沈言奚反而可以安慰他。
可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丝毫不愿意露出一点颓态，沈言奚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她伸手盖在了顾洐御的手背上。
软软的触感，让顾洐御心跳一滞。
他抬眸，沈言奚眼圈都红了。
正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他：“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不要憋在心里，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我不笑话你。”
顾洐御别开目光，笑的不走心：“哭有用的话，就不会死人了。”
他抽回手，继续用餐，眸子自始至终都没再抬一下：“你要是有空，还是多想想怎么疏导小宝，他还没见过死人。”
“……”沈言奚愣怔了一下，随后一言不发的上楼。
小宝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小西装。
真是，小小年纪就学的和他爸爸一样保守刻板。
沈言奚蹲下，伸手帮小宝整理了一下领结：“小宝知道今天要去干什么吗？”
“看爷爷。”小宝其实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他虽然年纪小，但经历了很多。
他不是相信童话的孩子：“人都会死，爷爷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沈言奚揉了揉他的头发，会心一笑，小宝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可是，很快，沈言奚的手上就啪的一声砸了一滴热泪，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毕竟是个孩子，小宝可以很懂事，但他也会伤心。
吃过饭后，顾洐御送小宝去见老太爷。
自从上次小宝被老太爷掐了脖子之后，小宝就对老太爷避之不及。
在老太爷重病的这段时间里，小宝一直对爷爷避而不提，因为他害怕爷爷只是利用他。
没想到再次见面面对的却是天人永隔。
老太爷带着呼吸器，整个人形销骨立，已经失去了往年容音。
小宝站在他身边，热泪再次落下，哽咽的叫了几声爷爷：“爷爷，小宝来看你了……”
小宝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老太爷当然不可能回应他。
顾三叔在一旁嗤笑：“早说了没用，还让他来拖延时间。”
“爷爷，你醒了！”小宝突然惊叫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完全无意识下的老太爷，居然用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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