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的是粥？”
顾成云闻到了香味儿，可这味又与他平时闻到的有些不同，江子苏手里端着的这碗，闻着要香甜许多。
他不由想起了，从前在山脚村住过的那段日子，江子箐也是做出这样好吃的，那些吃食也是散发着特殊的香味。
自十年前，离开后，他哪怕是身居高位，也没有再尝到过当年那些，让他至今都念念不忘的美味。
“是粥，给你熬的。”
江子箐抬抬下巴，“快喝吧，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身体最重要。”
“是他让你们来当说客的？”
顾成云不用思索，便知道了是谁的手笔，他抿着唇，想到那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事儿有点复杂，我不想你们牵扯进来，他不好惹。”
“你先喝粥，其他事待会再说。”
他的脸色太差，江子箐想给他把脉，又怕他抵触，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先吃点东西。
“你还是这么好。”
江子箐的关心，让他心里更加不舒服，上次梦魇一事，已经让他心生愧疚，顾成云想起这事，轻声问道，“你们…中的梦魇，解开了吗？”
凌亦说没有解药，他不信，用了许多法子，都没逼问出解药的下落。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子箐两人身上，若是他们也没办法…那他只能——
顾成云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这份外露的情绪，让江子苏窥视到，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梦魇已经解开。”
他话不多，也没去劝顾成云。
身体是自己的，顾成云自己都不懂得珍惜，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姐姐过多的关心别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
顾成云松了一口气，“解开就好。”
“快吃吧，待会就凉了。”
江子箐催了一下，顾成云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她的不行。
如果当年没有他们，也不会有今日的自己，这份恩，他一直都记在心中。
他坐在椅子上，尝了一口，很多天每天吃东西，现在吃了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的小米粥。
喷香。
粘稠的米粥，入口即化，小小一碗粥，他三下两下，就喝完了。
顾成云舔了舔嘴唇，还有些回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一碗粥下肚，浑身四肢都暖洋洋的特别舒服，那种无力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力量。
“味道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手艺还是一如当初的好。”
顾成云看着江子箐的双眼都在发光，说实在的，这么一个妙人儿，要不是有江子苏在一旁虎视眈眈，追求者肯定不少。
江子苏一眼便看到对方盯着姐姐的眼神，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轻哼一声，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替她回应了顾成云，“那是自然，若不是姐姐心善，你还吃不到这么好的粥。”
灵泉水，可不是谁都有的。
“……”
这小醋坛子。
江子箐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我当然知道。”
顾成云吃了一点东西，精神也好多了，他勾着笑，揶揄道，“江子苏，你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子箐姐姐和别人说话，你也要管。”
“你也知道别人。”
江子苏冷笑一声，也没因为顾成云的冷嘲热讽，而感到恼羞成怒。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随性所欲惯了。
不过…这要是换做他人，敢这么在他面前造次，早就人头落地了。
江子苏身上的冷气，外放。
苏苏…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
江子箐扯了扯他的手，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正了神色看着顾成云，轻声问道，“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
顾成云沉默了一瞬，还是没能开口，这种事，太难以启齿了。
他勾着笑，佯装无事，“没什么，我找你们来，就是担心你们身上的梦魇，竟然你们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
江子箐不太相信这样的说辞，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无事之人。
顾成云喝了口热茶，垂着眼帘，手指不停摩挲着杯身，“没错，就是这样。”
他不想说，江子箐也没办法逼着他说，她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向入手，开始询问他的意见。
“介意我给你把脉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想给你一个调理身体的药膳方。”
把脉…
这种事要是被发现，传了出去，他恐怕会变成人人喊打的怪物。
顾成云手一颤，他直接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很好。”
江子箐眯起眼睛，把脉也不行，难道是他身体出了问题？
到底是什么问题，会让他这么害怕被别人知道，而那个凌亦又在这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许多疑惑，得不到解答。
江子箐也没有死缠烂打，又和顾成云聊了一下，便与江子苏一同离开了院子。
顾成云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眸光幽深，他关上了房门。
杜绝了外头的风景。
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他走回床榻上，躺了下去，伸手放在了两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神情带着屈辱和浓烈的仇恨。
卧房里的动静很小，江子箐两人没注意到，他们一出来，便看到了一直倚在墙边的凌亦。
“他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到他，江子箐就开问，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成了这样，她怎么都想不通。
“他不想告诉你们，我自然也不会多说。”凌亦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冷冷清清，“他很喜欢你做的东西。”
这句话带着肯定。
凌亦也知道，要把她留下来做吃的，这件事不太可能。
她旁边那个狼崽子，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若她真的怎么了，他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他拿出一个空间储存袋，扔了过去。
江子箐接住，一脸疑惑，“这是？”
“报酬。”
凌亦的声线很低沉，“不过，我还需要你再帮一个忙。”
江子箐把神识探了进去，发现这个空间储存袋里的宝贝可不少。
白得的宝贝，不要白不要。
她抓紧了储存袋，看着凌亦像是看到了冤大头一样，双眼放光，“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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