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四瓶八宝辣酱，揉着自己已经饱得不能再饱的肚子，卿飞扬觉得自己此次的怀南之行，非常之成功。
“你也真是不厚道，明明自己每天都可以吃到我心心念念的‘销魂酱’，竟然也不想着给我寄一点，就只顾着自己享受，你还是兄弟吗你？”吃饱喝足了的卿飞扬，想着自己竟然浪费了一整年的功夫。原本可以更早一些就能品尝到更多美味的，怎么能不对一直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程昱心生怨念呢？
“都连吃带拿了，你还想怎样？”程昱觉得好笑。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上一秒心情还很糟糕，下一秒就能被一碗辣酱满足，将盘桓在心里好几天的人都不知道赶到哪个落灰角落里去了。
“程昱，我这次来，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你知道吗？”卿飞扬砸吧砸吧嘴，突然就换了一个话题。“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之前的你了。”
“废话。今天的你，也不是昨天的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撩起一只胳膊搭在程昱的肩膀上，卿飞扬眯着眼睛问：“想想你之前，你身边有出现过雌性的生物吗？”
“有。同学、老师、我——”
“哎，打住打住！”卿飞扬适时打断程昱的话，“我说的是在你身边，能跟你说话、聊天，能让你花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会让你破例、区别于其他人去对待的，跟你不同性别的、同龄的人，你有吗？”
“瑞瑞跟我不同龄。”程昱说。
卿飞扬一口气堵在胸口，然后指着一脸平静的程昱说：“你看，我又没说是谁。”
程昱语塞了。
“我说……你该不是喜欢她吧？”卿飞扬静静地看着程昱，突然下结论。
程昱又是一阵无语：“她才多大，我喜欢她？”
“她很小吗？不小吧。”卿飞扬摸着下巴，一边走路还要一边偷偷观察身边人的反应，“你不喜欢她你对她那么好？又牵手又摸头的动作那么暧昧。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把她当妹妹哦！”
“就是妹妹啊！”程昱叹气，“跟她们家比较投缘，认了她做妹妹不行吗？”
“切~~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妹妹。”卿飞扬不信。
“不要用你那颗怀春的少男心去揣度别人，会歪。”程昱说。
“谁怀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卿飞扬不承认。
程昱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给了卿飞扬一个“你懂”的眼神。
月上中天，圆圆的玉盘被人咬掉了一大口，正羞答答地躲在云层的后面，像是一只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地上互相奔跑追逐的两个男孩子，他们的欢声笑语也感染到了月亮。让她从云层里露出半张脸，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估分填报志愿的那天，学校的热闹程度堪比打折的菜市场，好多同学的身后都是跟着父母，有的甚至还有姑嫂叔伯，做到了真正的全家出动，全民高考。
相比之下，程昱就要简单的多，他就一个人。因为他的志愿是全家人一早就敲定好了的。不存在任何的犹豫和纠结。
“车我都已经给你挑好了，等我回去就可以直接去提。”电话里江近月款款而谈，隔着话筒程昱都能听到他那边的划拳声和劝酒声。
“大中午的就喝上了，你也不怕那天猝死在酒桌上。”程昱坐在桌前，手里握着笔，边讲电话。一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志愿表上填上那串代表着他的未来的数字。
“管得真多！”江近月嘀咕一声，然后又放大了嗓门，“你赶紧地先把驾照给我拿了，不然等我车都送你了，你还不回开，那像什么样子。”
“拿了我也开不了。”填完了第一志愿，确认数字无误字迹干净之后，程昱接着往下填写第二志愿，“大学在外地。我还能自己开着车去吗？”
“那倒也是。”江近月才想起来，“你那学校别说开车了，进去了连出来都是问题。那就先这样吧。等我回去了咱们就一起去提车去。”
“嗯，少喝酒、少抽烟，争取多活几年。”程昱撂下这么一句。也不管电话那头的江近月要怎么跟他生气，径直就把电话挂了。
第一、二、三志愿都已经填写完毕，程昱做了最后一遍检查确认，然后呼出一口气，放下笔，起身向老师走去。
“填好了？你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老师结果他的志愿表，很自然地就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一串数字他非常的熟悉。
“确定了？不改了？”老师抬头看着程昱。
“确定。”
“那行。”将志愿表收好，老师拍了一把程昱，“虽然你总是惹老师生气，但是老师决定不计前嫌，祝你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程昱有些羞涩地笑了。他对着带了他三年的班主任鞠了躬，然后说：“谢谢老师。”
“老大！这么快就填完啦！”一出办公室，程昱就被人从身后扑上来，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竟然也不见他弯腰。
“老大都不用选，当然填的快。”另一个人也跟上来说。
“嘿嘿！”趴在程昱背上的人笑了两声。“我也不用选！反正我能考上的学校，也就那么两个嘛！”
程昱就这样驮着背上的人走了十多米，直到下楼梯的时候，那人才从他背上跳下来。
“老三跟老五呢？”程昱问。
“还没出来吧。”老四说，“老三从估完分就一直很纠结，纠结到现在也没决定好要报哪所学校。今天他爸妈都来了，还跟老班一起聊了好久呢。”
“老五稍微好一点儿，不过他估分估的有点冒险，不知道能不能报上理想的学校。”
“以后大家就是天南地北，各奔东西了啊！”老二突然感慨一句。
“是啊！没想到真的就毕业了，回想起刚入学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老四也十分有感触。
“三年还不够你们回味的吗？”拐角处，程昱站在下面抬头看他们。
“复习的时候觉得挺烦的，考试的时候也觉得时间过得真慢，但是等到真的要走了，还挺舍不得的。”老二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不过说真的，老大，这次真的谢谢你。”
“是啊！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老四也附和。
“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们复习啊！谢谢你一个大学霸，陪着我们熬了那么多个夜！如果没有你，我就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底气，报考我想去的学校了。”原本大大咧咧的老二，突然就认真起来。
“我也是！因为有了你，我们才能在最后关头坚持住，齐头并进。老大，真的谢谢你！”老四一脸感激地看着程昱，仿佛下一秒就准备哭出来一样。
“那今天的午饭你们两个人请。”程昱说着，然后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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