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没钱你怎么能上学！你没钱你过得这么好！比我们都好！你看看你，不过离家两三年的功夫，就变得这么白净！肯定是偷着在外面过上了好日子！你怎么可能没钱！”纪永珍就跟疯了一样，冲上来就想抓着方瑞雪质问她，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可是方瑞雪怎么可能让她近身，躲了两下躲不过，就干脆抡起旁边的一辆自行车横在自己和纪永珍面前。
“你可别逼我。”她一脸恶狠狠地说。
纪永珍被方瑞雪一脸的无畏吓到了，立马就噤声认怂。
现在他们是在怀南市，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如果真的惹恼了方瑞雪，说不定不仅要到钱。还会把自己给弄伤了。
毕竟打人这种事，方瑞雪可是有过前科的。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啊！小雪，你就救救我们吧！”温情走不通，威胁耍狠走不通，最后纪永珍只能打起来她最擅长的苦情牌，“我知道你一直怨我。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个后妈，但是你爸可是你亲爸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爸吃苦受难，见死不救啊！”
方瑞雪被突然就跪倒在她面前的纪永珍吓了一跳，上一刻还对着她吹胡子瞪眼，喊打喊杀的人，下一秒突然就匍匐在地，一副被人欺凌的样子。
而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的纪永珍还嫌自己一个人这样不够，硬是拽着死也不肯跟她一样低头的方德才跟他一起下跪。
“这次如果要不到钱，我就带着宝儿一起去死！”纪永珍低声在方德才的耳边威胁。
这一句“去死”让方德才的身体一抖，眼睛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最后他捂着自己的脸，“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正是保安带着教导主任赶到了。
“方瑞雪，怎么又是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教导主任先是指着方瑞雪，然后又指着还跪在地上的纪永珍和方德才问。
纪永珍之所以突然来了下跪这一出，就是想让外人都看见。她是个粗鄙的小人，她最明白人心。谁不喜欢凑热闹，谁不喜欢嚼舌根。她就是想让人看，想让人听，想引来人围观，这样才能把方瑞雪架在道德的架子上，让她不得不理会他们，
所以教导主任的到来，无疑是正中她的下怀。
“这位老师，我、我们是方瑞雪的父母，从老家过来的。”一见到有人来。纪永珍就揉了几下眼睛，硬生生把眼睛揉红了，然后连滚带爬地拽着方德才从地上起来。
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脸的汗，裤子上还都是灰尘，看得教导主任都直皱眉。
来得路上他已经听保安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教导主任一开始也以为是乡下的父母进城，孩子觉得丢脸不愿意认他们这样的小事而已，但是当他目睹了纪永珍拉着方德才给方瑞雪下跪的那一幕，他心里就有点怀疑了。
就算是在孩子面前再卑微的父母。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就给人下跪啊，还有没有身为人的骨气和尊严了，而且这摆明了不是给孩子难堪吗？那个孩子是能平静地面对父母给自己下跪的。
当然，方瑞雪是一个例外。
“主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是突然冒出来的。开口就找我要钱，我不给，他们就给我下跪。”面对教导主任，方瑞雪也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
先不说她在学校一向遵规守矩，根本不怕教导主任，而且在学校两年多，她自然也清楚，他们的这个教导主任，在外人面前。最是护学生的短。
果然，听方瑞雪这么一说，教导主任的眼色就变了：“你们说是这位同学的父母。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教导主任生来就是一张让人看了会发憷的脸，特别是当他还板着脸的时候，就更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要撩起袖子上来干一架的错觉。
纪永珍没想到来的人不仅不同情他们。还站在方瑞雪那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毕竟要让她证明，她也没法证明。
谁出门，也不会把户口本带在身上啊。
“我们真的是啊！真的是啊！你看看，这就是嫡亲的父女俩啊！”纪永珍推着方德才往面前站，好让教导主任看看他和方瑞雪的长相。
方瑞雪和方德才的确有长得像的地方，可是光凭这一点，根本就无法说服教导主任，而且他也发现了，纪永珍可是和方瑞雪，没有一点长得像的地方。
“空口无凭，而且这位同学也说不认识你们。你们最好如实报上自己的身份，不然……”
“不然我们就报警，说你们扰乱社会治安秩序，还企图诈骗。”方瑞雪接过教导主任的话说。
被抢了白，教导主任偏头看了方瑞雪一眼，虽然他原本不是想这么说的。但是方瑞雪的说法也无不可，于是他点了点头：“对，如果不如实回答，我们就只能采取法律手段了。”
方瑞雪说要报警，可能还吓不到纪永珍，可是眼前的这个什么主任说要报警，那纪永珍可就要掂量掂量，不敢胡来了。
“不能报警啊！这、这真的是孩子的亲爹啊！”纪永珍着急了，狠拍了一把方德才的后背，恨他在关键的时候不管用，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这时候陪着教导主任一同过来的保安悄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主任，刚才在门卫室里，这个学生分明就是认识这两个人的。”
教导主任的视线在方瑞雪、纪永珍和方德才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这恐怕还是熟人作案。
“你先回去上课，我来跟他们说。”教导主任将方瑞雪护在身后，然后把她往校门口推了一把。
有人给自己撑腰，方瑞雪当然求之不得，立马就抛下纪永珍和方德才，将他们放心地交给教导主任，自己走了。
纪永珍哪里肯就这样放她走，冲上去就想拦住方瑞雪：“不能走啊！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们大老远的才来这一趟！”但是被教导主任两眼一瞪，她剩下的话就是到了嘴边也说不出了。
“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就算你们真的是她的父母，也不应该耽误她上课，知道吗？”目送方瑞雪安全离开，教导主任马上就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学生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对待学生家长，他一向都是如春风般和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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