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了，参会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入餐厅，准备用餐。
“刚刚那位程总好像不怎么喜欢赵主任。”前方有人小声地议论着，细碎的话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赵主任的耳朵。
赵主任端着一副和煦的面孔，人前言笑晏晏，背对着人的时候，就用一副铁血冰冷的面孔对着自己不知道跑去哪儿浪了一圈的儿子说：“朝阳地产的程总和你同是怀南实验附中的校友，在他走之前你去和他搭一下关系，务必要摸清楚他的想法。”
赵子烨低头不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没有！”赵主任厉喝一声，惊地身边的秘书抬头看了他们父子两眼。
“知道了。”赵子烨应了一声，看向前方已经走远的人。
也不知道放在嘴碎的是哪一方的代表。惹恼了赵主任，怕是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两天的行程结束，程昱他们搭乘下午的飞机回绿城，酒店的工作人员为他们精心准备了N省的特产，而程昱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方瑞雪。
“看来这个地方你不会来第二次了。”方瑞雪从机舱的窗口往外望过去。只看到机场周围荒凉的平地。
程昱放低了座椅，闭目躺着，膝盖上还放着空姐刚刚送过来的毯子。他中午被逼着空腹喝了两杯白酒，现在胃里有些灼热，不是很舒服。
“要不要帮你叫杯果汁？”方瑞雪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问。
“不用了。”程昱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呼吸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飞机晚点了，降落时候已经七点了，因为大家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程昱便打消了一起吃晚饭的念头，让卿飞扬和张浩然各回各家了。
“你呢？”程昱问方瑞雪，“清风园还是蓝月湾？”
清风园的房子也已经装修好通过风，上周李兰芳和黄晓云刚刚搬进去，那里有留方瑞雪的房间。
“和干妈说过不过去了。”方瑞雪背着包站在程昱身边，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回去我帮你煮点粥吧，可以暖一下胃。”
程昱一路睡回来的，飞机上的晚餐一口没动。也就喝了点水。
七八点的城市还很喧闹，但是出租车内却很安静。车窗半降，微凉的夜风要比飞机上的空调舒服许多。顾扬和陆江寒十指相扣，一起看路边那些参天的大树，它们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像静止的画。
“累不累？先睡会儿吧。”方瑞雪将程昱的手包进掌心，说。
程昱笑了笑，反手将方瑞雪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担心了一路了，看起来比我还累。”
方瑞雪用脸颊蹭了蹭那柔软的布料。在程昱肩膀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出租车司机明显经验丰富，见惯了谈恋爱细化腻在一起的小情侣，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地闪过。
车子停在公寓停车场，程昱一只手拖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方瑞雪进电梯，只按亮了第十八层——意料之中遭到了方瑞雪的强烈反对。她表示家里还有排骨，李兰芳卤的，还加了一点点很香的辣椒油。
“你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煮粥啊！”方瑞雪皱着鼻子有点嫌弃道。
由于一下午没怎么吃东西，胃里早就空荡荡的程昱对“加了很香辣椒油的卤排骨”没有任何抵抗力，于是伸手又按了十七楼，他觉得回哪儿都一样。
钥匙“咔嚓”一声，程昱从身后握住方瑞雪的手，一起推开门。
房间里灯火通明。
方瑞雪反应神速。第一时间甩开程昱的手将他推到门外，李兰放端着汤锅从厨房里出来，一脸震惊地看这她：“小雪你怎么了？”
顾扬倒吸冷气回答：“箱子太重了，刚刚不小心脱手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程昱：“……”
“小昱也在啊！快进来！”李兰芳热情地招呼还站在门口的程昱，“你们吃饭了没有啊？我刚好煲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方瑞雪将“太重”的行李箱和程昱一起扔在原地，上前从李兰芳的手里接过汤锅，然后和她一起往厨房走。
“干妈，你怎么过来也不和我说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两个人的话音消失在厨房门口，被孤零零留在门口的程昱任命地拎着两个行李箱进屋，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当客人。
李兰芳很快就从厨房出来。给程昱送上一个超大份的果盘：“之前就听飞扬说你和小雪住上下楼，我还一直没当回事儿，原来是真的啊。”
程昱一边笑着接过果盘一边在心里给卿飞扬记了一笔。从刚才方瑞雪的反应来看。她应该还没和李兰芳说自己谈恋爱的事，所以程昱也只能能尽量地装作自己还是那个亲切的“大哥哥”，和李兰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干妈，你该回去了。”方瑞雪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程昱正开了行李箱把从N省带回来的特产往外拿。
“要不我再给你们炒两个菜吧，你这儿什么都没有，总不能就拿一碗汤待客吧。”李兰芳说着就起身，准备往厨房大显身手，“早知道你和小昱是邻居，我就应该经常过来，看看你自己把日子过得哟！冰箱里的那和卤排骨还是上个星期的呢！”
方瑞雪遭遇李兰芳的无情拆台，顿时一脸窘迫。而程昱则吃着水果憋着笑。
“哎呀，我自己会做，你就先回去吧。”方瑞雪追到厨房，手快地拦下正要戴围裙的李兰芳，“而且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明天程昱还要上班。您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改天我们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不就可以了吗？到时候您最好准备什么佛跳墙啊澳洲大龙虾啊来接待他，不然人家程总看不上的。”
“瞎说些什么你这丫头？人程昱是那样的人吗？”
李兰芳无奈地被方瑞雪哄出了家门，手里还提着一堆土特产。
“芳姨，我送你吧。”程昱说着也要出门。
“哎哟！不用不用！”李兰芳赶紧伸手拦住他，“小雪说你喝了酒身体不舒服呢，我自己下楼打车就好了，不用送。你赶紧回去喝口汤洗了澡早些休息，改天再去家里吃饭，看看你都瘦了。”
李兰芳心疼地拍拍程昱的肩膀，终于是一步两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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