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安静地看向寒云莫:“其实我曾经想过,把我抓起来的会是何人,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你,我们本无仇,对吧?”
“我们没有仇。”寒云莫坦然:“要不是朱雀,我也不会留意到你,如今把你困在这里, 其实是想让你帮我救个人。”
疯女人叹息着摇头:“救不了!”
寒云莫:“你还没有见过他,为何就说救不了?”
“因为人命在天。”
“又是这句。”寒云莫脸色渐渐变沉下去:“可我,更相信谋事在人。”
……
此时的街道上,被连绵大雨关在家里多日的小孩子们纷纷跑到街上来玩,大家嘻笑着互相追逐。
“慢点,慢一点。”
朱雀喘着粗气跟在朱福身后,这孩子自从上了学堂之后,人比以前活泼多了,上了街就撒开了跑,害得她这个老姐姐要追半天。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紫云阁门口,不知为什么,朱雀突然心头一阵剧痛。
她连忙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已经跑到前面的朱福看到姐姐不对劲儿,连忙又跑回来,急得小脸发红:“姐姐,你哪里疼,这里有家医馆,不如我们进去瞧瞧。”
“别……”朱雀拉住朱福:“我没事了,走吧!”
打死她都不会去紫云阁里看病,她永远都忘不掉那天寒云莫说的那句话,什么,要向她提亲?真是一个疯子说出来的话,他难道看不出来她和段品一是天生一对吗?
朱雀带着朱福继续往前走了一截,果然胸口就没有那么疼了,渐渐地也缓了下来。
姐弟两痛痛快快地在街上瞎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朱雀去试了下耳环,又觉得坠子太长而放弃,最终给朱福买了串糖葫芦,另外一串带回去给朱旺。
“姐姐,我们何时才能回到学堂啊?”朱福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非常非常大的事情。
朱雀经他这一提才想起来:“遭了,时辰已到,阿福,我要去学堂里帮做事情,你先回衙门。”回头一想又觉得:“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她急匆匆地把朱福送回衙门里,只见朱李氏正在院子里小声骂人,那天骂素清道长和地精洗澡水的事情,被素清道长给封了嘴,后来是朱雀用术帮她解开。
如今吃过一次亏后,不敢再大声骂了,而是小小声地,当朱雀走到她身边时,听到她在说:“不知地爷那个死老头去哪里了,整天不好好在衙门里呆着,长相又奇怪,还要出去惹事情。”
说着说着感觉不对,连忙扭头看到朱雀才松了口气:“死丫头,你怎么在这。”
朱雀好心提醒她:“娘,你可别老在背后骂人了,尤其是地爷,他有事情自然就出去了,小心他听到你骂,可是会生气的。”
朱李氏不服气地点头:“最近不卖胭脂我一直在衙门里做这做那,段大人得开我些工钱。”
朱雀无语道:“那我们一家四口在衙门里吃,要不要也给段大人算饭钱?”
这下朱李氏闭嘴了,如果这样算下来,肯家是他们老朱家要掏得多,就在她想转身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朱雀腰间的荷包,顿时两眼一亮:“你们发俸禄了?”
那荷包里哪是什么俸禄,是装着一只正在打瞌睡的魔獅,朱雀吓得生怕她来抢,连忙转身:“还是那句话,你若是闲来没事就出去找找,要是有合适的房子,我们就租下来。”
朱李氏站在原地一脸无奈:“你个死丫头。”
等她骂完,人家已经出大门了。
朱雀走到大门口时,躺地上睡觉的懒神突然坐起来:“记住了。今日我要一只烧鸡。”
“对了,你会不会算卦?”原本走出去几步,朱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讨好地笑着哄懒神:“若是你能算出命数卦相,莫说一只烧鸡,就是十只我也给你买。”
懒神一听立刻摇手:“那不行,命数的卦相不能随便算,再说十只烧鸡我也没必要啊,我一顿吃不了那么多。”
朱雀彻底无语:“……”
看到她要走,懒神便又说:“卦虽然不能帮你算,可是前几天我说的那话可是真的,那位妇人的脸,着实吓人。”
当天晚上青婉和朱雀摆好粥摊进了衙门里,不小心被懒神给看到真面目,当晚懒神就提醒过朱雀,可是以她的角度看出去,人家长得挺好看的,懒神一定是随口编排人家而已。
现在朱雀也是这样的想法,她又不瞎。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放心,今天我会给你带一只烧鸡回来。”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妇人一定有问题。”可是懒神的话没有人听得到了,朱雀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无奈,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这傻丫头。”
……
朱雀到达清堂书院的时候,段品一一行人已经开工了。
素清道长摆下阵法,书院里院子里四个角落都用红布隔离,烧过香纸焚上清香,人们这才开始挖掘,哪成想这一挖便停不下来,等朱雀到达的时候,有五口棺木已整齐放在地上。
段品一告诉她:“还有更多。”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着素清道长一起在棺木见光的时候把黑布盖上,这是一种挡阳之法,虽然不知道棺木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但盖上黑布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工事一直忙到正午,可素清道长掐指一算:“大概还有一半没有完成,但正午时分不能再挖,勉得怨气集结,剩下的只能等下午太阳落山后再挖。”
段品一便下令叫大家休息,之后他让几个信得过的衙役抬了一口棺木到阴凉处,在素清道长念过咒后,当场开棺。
只见棺木中的逝者肉身完好,衣着整洁。
段品一只看了一眼,便挥挥手:“盖上。”
他看似平静无波,但眸光底却闪过一抹忧色。
“不查一下死因吗?”朱雀没明白为何开棺这么快又盖上了,连素清道长也正想问。
段品一讳莫如深地朝着二人低声道:“此棺里的人不能查不能碰,其他棺木挖起来后,一律照常罢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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