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道长离世的事情唐老头改天一早才知道,他是通过告示里知道的,所以走到街上之后,就又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家。
哪知埋着头往院子里走,刚进去,就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迎上来,这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全县城里的人都在找的唐贵儿。
看到唐贵儿突然又冒出来了,唐老头子一怔,他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最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哆嗦了一下。
“爹,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唐贵儿的笑脸微微收起来些,好像那层笑容下面,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一触就会暴发。
唐老头被动地点头:“高兴,当然高兴,最近几天大家都在找你,你哥还为这事进了衙门,昨天晚上也回来了。”
唐贵儿再次拉开笑容:“是吗?那你是否也去找过我?”
唐老头愣了愣,听到唐贵儿失踪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找,甚至连一点去找的念头都没有,反而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此时唐贵儿好像非得在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似的,笑容里满眼期待。
就在这时候,唐杨氏从屋里出来拉了他一把:“贵儿,你刚回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何必给自己置气呢!”
想必,这几天家里的情况她全都告诉了唐贵儿,至于其间有没有添油加醋,那就要凭她自己的良心了。
进屋后的唐贵儿脸上带着一种不阴不晴的笑容,后来无论唐杨氏问他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他也不说,只是告诉唐杨氏:“把大门看到,老头子想到衙门里去捅我呢!”
唐杨氏惊奇:“现在你平安回来,大哥也被放了,他为何还要这样做,该不会吧?”
唐贵儿便说:“你听我的就是了,好好看着大门,我睡一会,若是看到他出门就叫醒我。”
唐杨氏当然听自己夫君的,便坚定地点头:“放心,睡吧!”
而回到屋里的唐老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走来走去,他有心想出门去衙门,可是,却又在心里左右摇摆不定,到不是因为唐贵儿,而是害怕自己去衙门里的事情被唐贵儿知道。
就在这时,在厨房里忙活的唐老婆子进屋。
看到唐老头子一脸不安的样子,好奇说:“怎么了,儿子平安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这不,我去厨房里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他一向身子骨弱,还离开了这么久,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你变了,昨天还说不喜欢这个儿子。”唐老头压低声音。
“哎哟,小声点,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我想通了,我们做父母的,不能有偏,你瞧老大家两口子和和美美,又有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他们以后的日子有盼头,老二家就不同了,他们到现在都没个孩子,他自己那身子又……所以我们不能再那样对他了,当然了,反正不管如何,那唐杨氏我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的,儿子是儿子,儿媳是儿媳,这点一定得分开。”
唐老头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唐老婆子突然说:“哟,我要去买一只烧鸡,唐贵儿回来了,咱得给他补补。”
闷声不出气的唐老头儿站起来:“我去买。”
唐老婆子感觉挺意外的,不过看在他肯为了儿子而出去一趟,心里也高兴,便把银子给他。
然而唐老头这前脚才出了大门,后脚唐杨氏就去把唐贵儿叫醒:“贵儿,爹出门去了。”
……
唐老头走出大门后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其间他遇到了隔壁邻居唐正。
“唐正,这几日咋不见你呢?”
唐老头走近过去,想后扯一下闲篇,唐正却呵呵一笑:“我病了呢,对了,唐贵儿回来没有,衙门里不是正在找他吗,找到没?”
“回来了。”
听到唐老头闷闷地答应一声,唐正的脸色刷地变得难看,他好像听到十分恐怖的事情,立刻再问一遍:“唐贵儿真的回来了,他说什么没有?老哥呀,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你家没有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现在两个儿子好端端的在家里面,两儿媳妇还像从前,有事没事吵上一架,这不,我要出去买只烧鸡给唐贵儿补补。”
看着唐老头一脸正常的样子,唐正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起那天的情景,而且还把当时看到的告诉了段大人,在他的心里面,他早已确定唐贵儿那天一定杀人了。
可现在唐老头却说全家人好好的。
“为何你脸色这么差?”唐老头发现唐正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没事没事,呵呵,那个唐老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唐正连连摇手,转身就走远了。
唐老头看着唐正的背影,眼色深了深,朝着正街上走去。
可是走了一段,明明是火辣辣的太阳,他却总感觉背后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唐老头原本想朝着衙门那头走的脚步斜了斜,警惕地朝着烧鸡摊走去。
正好在他买烧鸡的时候,那么无意中一回头,唐老头心里头一阵骇然,他看到不远处唐贵儿站在路边正瞧着他笑。
很显然唐贵儿并不介意唐老头看到他,他还朝着唐老头摇了摇手,然后慢慢悠悠朝着他走过来,在这个过程中,唐老头感觉自己后背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紧张得摊子上的老板跟他讲话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到走近的唐贵儿笑眯眯地提醒:“爹,人家老板跟你要银子呢!”
唐老头才猛然回过神来,他连忙把银子递给老板,心中却莫名颤抖。
“爹,你想去哪呢?”唐贵儿替他接过烧鸡,笑着问。
“去哪儿,我不就是来买只烧鸡吗?你妈说要让你补补,所以我就来了。”唐老头儿强行让自己镇定着,他心想,全天下恐怕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窝囊了吧,居然怕自己的儿子怕成如此。
唐贵儿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似的:“那现在买完了,回家吧!”
唐老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摊老板看着他们父子两走远,不由得跟身边的人感叹着:“老唐家真是好,父慈子孝,你瞧他爹出来买烧鸡,当儿子的还要跟来帮着提,唉声叹气,唉,这唐老头可是享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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