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是,阮小鱼家的屋子居然就在街边,当街这边还有一个门面,原来他家以买咸鱼为生,怪不得给他取名阮小鱼。
阮家店铺后院有个小小的四合院,小楼两层,也算是富裕之户了。
阮小鱼的父母双亲呆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出来, 阮小鱼侧把朱雀引到他们房间门口,冲着里面说了句:“衙门里的朱雀姑娘来看你,商议我二人和离之事。”
话完便退到一边,竟是连靠近都不敢。
一会,才从里面走出一个小丫头来,说:“朱雀姑娘请。”
这又让朱雀在心里验证了几分阮小鱼的话,阮家看上去虽然富裕,但毕竟只是做咸鱼生意,若是小娘子懂得过日子,那家里完全没有必要买丫头,如此一来,还少了一笔开销。
朱雀随口问那小丫头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说:“回朱雀姑娘,奴婢叫花红。”
朱雀点点头,回看怯懦的阮小鱼一眼,进去了。
只见屋内窗子大开,光线透亮,但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中药味儿,靠里的雕花床上坐着一位小娘子,头发散乱,脸色有几分愁容。
看到朱雀也只是坐在床上点点头:“见过朱雀姑娘。”
声音带着些无力感,再看她的样子,却又一点也不像是悍妇,但常言说得好,人脸是会变的,微笑之人并不见得就善,凶相之人,也不一定就是大恶人。
朱雀直言:“刘小娘了阿知你夫君阮鱼儿找我们衙门里的人来,所为何事?”
刘小娘说:“知道,夫君想要把我给休了,可我不同意,他便去衙门里找你们来劝说。”
“我们不是劝说,是来找真相,若你腹中胎儿……以阮小鱼无关,那他不仅休了你,你还会因为女德不正,被赶出县城。”
刘小娘摇摇头:“说胎儿不是他的,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却不承认,还要到衙门里去告我,阮小鱼呀阮小鱼,你这是要我活不成的丢脸。”
站在门外的际小鱼探进半个身子来:“我们未曾同房,你怎可能怀上我的孩子,你自去外面找了野汉子,现在有了孩子还想让我来当这个现成的爹,我再懦弱也不做。”
刘小娘气得银牙紧咬,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把剪刀朝着阮小鱼掷去。
阮小鱼吓得连忙缩身,那箭刀咣当一声,直立立地订在门坎前的地板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朱雀看着那把直立的剪刀,完全相信了阮小鱼的话,此女果然悍妇呀,若是一般人掷把剪刀出去也不会掷出这个效果来。
刘彪走进来将剪刀拿走,顺便瞪了刘小娘一眼,如此悍妇,他这做衙役的也是见所未见。
“朱雀姑娘,你们都相信了他说的话,对吗?”刘小娘回头看向朱雀。
朱雀也不瞒着:“阮小鱼身上伤痕累累,可是你所为?”
刘小娘道:“大多数不是我所为,是他自己弄的。”
此时看到剪刀被收走的阮小鱼胆子大起来些,他直接走进了屋中:“我自己把自己给伤成这样,莫不是疯了吗?你这女人蛇蝎心肠,每日虐待我也就算了,还要以此谎话连篇,我告诉你,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休了你。”
“阮小鱼,我不想跟你争论,你明明知道孩子是你的。”刘小娘的样子十分坚决,但她确实也有钢强的一面,她虽然看似伤心,可相比起阮小鱼,却硬是到这时候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反而她才说了几句而已,那阮小鱼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朱雀道:“阮小鱼,你娘子腹中胎儿到底是不是你的?”
阮小鱼便很坚定:“绝对不是,若真是我的孩儿,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会休了她,让自己的孩儿将来没个爹爹。”
“阮小鱼,你败坏我名声,不得好死。”
这一次刘小娘骂完之后,突然就眼眶变得红红的,她原本是性情钢烈的女子,却突然在名声这个节骨眼儿上伤心了起来。
可正如阮小鱼所说,如果那胎儿是他的,他又为何不要?
朱雀沉呤片刻,叫阮小鱼:“你且先出去,我先跟刘小娘聊一聊。”
“朱雀姑娘,她一定会诬陷以我,你定要为我做主啊!”阮小鱼说完这句后才施施然出去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你我二人,若是你愿意跟我把事实真相相告,我便听着,若是你不想,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朱雀从刚才刘小娘红了眼眶的微妙动作里看出来,她或许是有什么信言之隐。
刘小娘点点头,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声音也很平静:“此乃家中之事,让朱雀姑娘看到我们二人吵架,实在不好意思。”
“其实我和我夫君成亲之前,我是没有见过他的,他却偷偷地见过我,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即在成亲之前见过我,为何还要娶我?”
朱雀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便皱了皱眉。
刘小娘子道:“朱雀姑娘有所不知,我在未成亲之前不是长现在这样的,那个时候我体肥健硕,至少得有现在一个大那么大胖吧!”
朱雀:“……所以你觉得因为相貌,阮小鱼不应该瞧上你才是?”
眼前的女人娇娇弱弱,完全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人不一样。
刘小娘点头:“好歹他阮小鱼也是个秀才,怎会瞧上我这般普通的样貌,那时候家里人跟我说时,我还以为是他们在逗我玩儿,只到家里开始准备一切,而阮小鱼也让媒人把聘礼送到家中我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
“当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嫁进阮家后,我一定孝顺公婆,伺候夫君,他即是秀才也不嫌弃我,那我便更要有感恩之心,好好报答他们阮家。”
这些话跟阮小鱼说的完全是两回事,阮小鱼说她相貌上佳,到家里来后立刻变脸,根本就不伺候公婆,还虐待他这位夫君。
而且朱雀亲眼所见,刘小娘确实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际小鱼身上的那些伤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们夫妻两,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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