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清摊开了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苗疆的兽人在你手里，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你一来，就是很有经验的样子，恐怕，那几百个士兵其实是兽人吧？”
凌边渡看向郁婉清，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
“我不确定，不过，现在是确定了。”
凌边渡点了点头：“当初，是何丞相请了苗神医而来，让他帮忙组建几个只兽人，皇上也是知道的。”
郁婉清迟疑地问道：“父皇他知道？为什么会允许有这种邪术存在于世？”
凌边渡两手一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前方战事吃紧，节节败退，关外大片土地失守，百姓不说民不聊生，甚至还有被掳走，男人去当牛做马，女人就去给他们生儿育女，多少家人被拆散，这个举动也是没有办法的。
皇上起初也是不同意，可是，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行此举。”
“如今，父皇也成了兽人。”郁婉清苦笑一声。
凌边渡看到郁婉清难过，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件事对错没有那么清楚，若是没有兽人，边关百姓的日子定是惨不忍睹，如今兽人成了这样，也是始料未及，尽人事知天命吧。”
郁婉清点了点头：“多谢了。”
“谢什么！咱们可是兄弟！”凌边渡脸上浮现笑容。
让郁婉清想到郁长风，郁长风也曾说过，凌边渡是他兄弟，可以靠得住的人。
“当初，你是太子，我是你身边的护卫，那时候咱们还小，你逃了先生的课，带着我出了皇宫，刚出皇宫走了约莫百丈的距离，你看到有几个小孩比尿的远，谁的远，谁就是老大，你那时候立刻参加，你说，你要当老大！”
郁婉清听到这话，那是捧腹大笑，她没想到，记忆里，犹如谦谦君子似的郁长风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
急不可耐地追问道：“那后来呢！当没当老大！”
凌边渡笑声不止：“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你尿的最远，所以你成了老大，还带着那帮孩子来皇宫，可把他们给吓坏了！”
郁婉清笑得流出眼泪。
凌边渡看着郁婉清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就像是第一次听到似的，跟着也笑了起来：“这种糗事，你不是一直记得吗？”
“记得，只是这段时间太紧绷，听到这些觉得好笑，心情也放松了。”
郁婉清打着哈哈地说道。
凌边渡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脸上露出笑容：“殿下，末将知道你压力大，但也别绷着脸，多放松一下，能活万岁。”
郁婉清笑了笑：“那我不成乌龟了？”
“啊？”凌边渡一时没听懂。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郁婉清说着又笑了起来。
凌边渡跟着笑了起来：“那王爷千岁，都是骂人家是王八了？”
刚是笑了几声，凌边渡忽地意识到这话不对，忙是跪下：“殿下，末将失言，还请恕罪……”
“没事，这又不是在朝堂上，不需要顾及那么多。”郁婉清笑了笑。
才刚凌边渡的话说的好笑，她的肚子都笑痛了，连日来紧绷的思绪也缓解了不少。
看着郁婉清笑了，凌边渡也跟着笑，他的笑声是跟在郁婉清后面的。
“我笑你也笑？”
“殿下笑我才笑的，殿下心情好，身体就好，那就是诸事顺利。”
“还真会说话。”郁婉清笑道。
自从凌边渡来了以后，她的确是省心不少，根本无需自己说什么，凌边渡便是已经将事情办得妥帖。
郁婉清也能松了一口气。
而凌边渡看着郁婉清却是不一样，他总觉得，太子和之前的性格不一样了，已经变了许多，甚至像是换了一个人。
从前的郁长风，宽厚仁慈，脸上常带笑容，每日五更必起，再是进入书房读书，可是现在，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和郁婉清接触不多，但是他看到现在的太子每日睡觉全凭心情，读书什么更是抛在脑后，从前引经据典，说的滔滔不绝，每当提起儿时这件糗事，太子都是连连摇头，直道“年少无知，有辱斯文。”
这是太子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可是今日，凌边渡说起，对方却是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腰来。
看着性格变化之大的太子，凌边渡不明所以，只当是一路上压力太大，看着郁婉清很是开心，凌边渡也能轻松一些。
夜里，凌边渡和郁婉清带着士兵一夜未眠，将苗疆所有的兽人一网打尽。
而城门外，也抓到了几个兽人。
郁婉清心知不好，可是苗疆外往来商旅众多，他们已是无暇顾及，只能先将苗疆城内的兽人全部解决。
而躺在一户人家房间里的吕天云醒了过来，他起了身，坐在柴火堆上，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看着天光一片漆黑，吕天云扛着长刀走到了医馆门外，看了看大门，他想要进去，却是停了下来。
吕天云犹豫了片刻，跳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医馆的庭院之中，四周寂静无声。
忽然身后一阵嘈杂声响起。
他侧耳细听，只听来人是郁婉清和凌边渡的声音。
吕天云手里握着刀，他想要冲过去，却是听到二人的谈话。
“苗疆应该没有兽人了，不管怎么说，已经尽力了，我们明日动身离开这里。”
“殿下好生休息。”凌边渡告辞，随即脚步声响起。
吕天云放下手来，他看着前方凌边渡的身影，便是追了上去。
凌边渡听到身后有人，他一转身，看到吕天云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谁？”
“将军，您是贵人，自然不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
“有什么事情就说。”
“再下吕天云，是您手下的士兵。”
凌边渡打量着吕天云：“你怎么在这？不应该在边关？”
“小人跟您一路过来的。”
凌边渡剑眉蹙起：“谁让你过来的？擅离职守，是死罪！”
“那将军也是死罪了。”吕天云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凌边渡见他有几分血气，且敢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应该是有事情要说，便是带着他到了前厅：“有什么就说吧。”
“兽人的事情。”
一听到“兽人”这两个字，凌边渡脑袋都疼，他看着吕天云：“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杀人？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兽人！”
听到吕天云的话，凌边渡很是震惊，一脸诧异地看向吕天云：“你从何听到此事？明明那些兽人都的死后……”
说到这里，凌边渡忽然没有言语，他忽地想到，那些尸体是何吉信派人，从苗疆带到京城的。
当初他没想那么多，但如今想来，从苗疆到京城，千里迢迢，那肯定是活人来的。
所以，其实他手下的兽人都是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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