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身子轻不可察地颤抖一下，原本摩挲玉佩的手也猛地用力握住玉佩。
他只觉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滔天悲伤，那些被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愿意勾起的记忆，却像春天的野草疯狂生长蔓延。
他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快到让他几乎看不清，可他心中清楚记得那些人，那无数鲜红的血让他的双眼也微微泛红。
黎夕仔细观察萧沐，他的那些反应一丝不漏的被看在眼中。黎夕感叹悲伤贴的强大，竟然能够让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瞬间红了眼。
“系统，这悲伤贴也太厉害了，要是打架的时候突然给对方贴一片，他是不是就要跪在地上哭着叫爸爸？”
“悲伤贴的效果因人而异，它只能勾起人们深藏在心中悲伤的记忆，拥有越是悲伤记忆的人，效果越是明显。”
“这样啊。”黎夕有些失望，看来这类贴剂都只是辅助效果，就像脑力贴也只是激发潜力，并不是真正变成天才。
黎夕拿起黑子落下，对着萧沐眨眨眼。
萧沐深吸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想要压下中心的悲伤，然而在强大的悲伤贴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他看了眼黎夕落子的位置，心中有些疑惑，然而刚想细细思考，那纷乱的思绪再次涌上心头。重复几次后他放弃抵抗，决定按照之前的步骤继续。
黎夕在心中偷笑，计划进行的不错，萧沐果真沉迷悲伤无法自拔。
五分钟很快过去，黎夕瞄了眼萧沐，时间一到，他双眼重新变得清明。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黎夕再次对着萧沐轻轻一弹。
萧沐端茶的手猛地一颤抖，茶水洒出几滴，耐萧沐藏得再好，心中也是一片郁闷“难道今日不宜见客？”
黎夕心中虽然略带愧疚，可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心中掐着时间，五分钟一到就对着萧沐“弹弹弹”。
十五分钟后，黎夕发现自己每一步棋斟酌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略带上风的局势也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系统！快出来！你的贴剂是不是过期了？”黎夕在心中着急的喊着。
“短时间内重复使用相同贴剂，人体会产生免疫性，效果逐次递减10%。”
“我靠，你不早说！”黎夕气的想跳脚，算一算她已经对萧沐使用了5片，那么下一次悲伤贴的效果只剩50%。而且脑力贴的效果也在递减，一时之间黎夕也慌了神。
“咦？系统说的是使用相同贴剂，如果我使用别的呢？”黎夕灵机一动想到，正好时间又快到了，她偷偷取出迷茫贴，对准了萧沐。
萧沐感觉自己渐渐适应了这莫名的悲伤，虽然黎夕这丫头趁着他头脑不清醒的时候给他设了个局，不过这点小把戏他还是能轻易看破。看她着急的模样，萧沐觉得心情大好。
“夕儿今日棋艺进步良多，确实让我刮目相看，可就这样想要赢过我，还.......嗯？”萧沐话语一顿，突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下棋，他只想要静一静，思考人生，思考宇宙奥义。
“萧沐哥哥？”黎夕见他久久不说话，试着喊了一声。
萧沐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与黎夕的约定，忍着脑海中的不断呼唤他静下心思考的声音继续棋局，结果当然是一塌糊涂。
“没想到这迷茫贴的效果比悲伤贴还好，看萧沐这心不在焉的模样，这盘棋稳赢了！”
当萧沐最后落下一枚白子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其中带着失败的懊恼，也有终于结束的庆幸。
黎夕揉揉眉心，连续使用脑力贴，已经让她的大脑极度疲惫，险胜半子！即使依靠系统作弊，取得这场胜利的过程依旧艰难。
“看来游戏数值的差距不能靠投机取巧来弥补，下次不能再做这种蠢事了。”一想到口袋只剩1文，黎夕就欲哭无泪。
“这？！”原本望着炉火发呆的萧沐，猛地转身死盯棋盘，一副大梦初醒不敢相信的模样。
黎夕手指绞着发尾，脸上一副风轻云淡心中却在偷笑“叫你小瞧我，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吧！”
“萧沐哥哥，我赢了。”黎夕狡黠一笑，衬得萧沐脸色更加僵硬。
萧沐也是心理强大，很快又换上那熟悉的笑容，只是一开口语气依旧有些颤抖。
“夕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短短几日棋艺进步如此神速，可是有哪位高人指点过？”萧沐仍旧不甘心，他天资聪颖，三岁开始跟随名师学棋，虽不敢说大成，却怎么也不可能败给自己一手教导的出来的黎夕。
今日他情绪确实波动异常，可黎夕棋艺的进步也是超出他预料。
“嘿嘿，还是被萧沐哥哥发现了，是秦疯子教我的。”黎夕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
秦疯子的来历没人知道，他就像突然从石头缝中冒出来似的出现在村子里。
他时而清醒时而痴呆，清醒时喜欢和孩童玩耍，犯了病也不会伤人，只是呆呆坐在大榕树下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语。
且他颇懂医术，有些穷苦人家常常会趁他清醒时找他看病。
二十年过去，村里人也渐渐认可凌疯子的存在，给了他一间废弃的老屋当做容身之处，不时施舍他一些饭食。
萧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凌疯子的棋艺如此高超，这我倒不曾料到。”
黎夕见他信了几分，心中偷偷松口气，要是说其他人，萧沐一打听肯定露馅。可凌疯子时好时坏的，常常上午做过的事下午就忘了。况且他确实学识渊博，说他教导的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你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欢围棋，为何还会特意去请教凌疯子呢？”萧沐疑惑的看着黎夕，仿佛想将她看透一般。
黎夕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真是麻烦。
“因为你喜欢啊。”黎夕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努力去喜欢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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