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连忙应承,俯身将洛清影从地上扶起:“大人且去忙吧,家中之事您就不用挂念了。”
“多谢!”洛清影望着芸儿,微微躬了躬身,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一出门,遇上迎面询问情况的杜若。
洛清影不待他说话,便仔细交代道:“杜若,郡主就交给你了。”
方才在外间,杜若也隐约听见了一些只言片语。他坚毅地点点头:“大人你就安心走吧!朝政要紧!”
洛清影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苦涩、有感谢。他向杜若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快步出了门去。
郡主既已安定下来,他便应该即刻返回朝堂。
连着数日,他几乎夜不能寐。边关的急报一封封传来。曹郃、曹晖、章延泽皆已做好迎战的准备,然而洛清篱依旧音信杳然。
虞恪的国书终于被送到了赵弘瑀的手中。
果不其然,他对这次事件给予严厉的斥责,认定是赵弘瑀保护不力。他要求赵弘瑀五日之内给出明确的解释,否则便兵戎相见。
如此直接、如此露骨。以至于赵弘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竟然当着南秪的来人大笑出声。
他将信直接甩给南秪的信使,大声说道:“回去告诉虞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用他说,这件事朕都必须查的一清二楚!但愿这个真相他虞恪能承担的起,否则,朕一定打到他的宫殿里去,好好与他将这笔恩怨算清楚!”
信使离去之后,赵弘瑀在中孚宫中来回踱着步子。
“朕最恨别人要挟朕!为了他南秪区区一个皇子,竟然搭进去我大殷朝的太尉!朕还没怎样,他虞恪竟然气势汹汹来指责朕!”
“陛下息怒。”胡之恒试图安抚下赵弘瑀这冲天的怒火,“虞恪的行为早已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陛下不必与他置气。既然南秪给了五日期限,那么事情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置气?!”赵弘瑀忍下气摇了摇头,“朕并非置气,朕说的是真心话。洛清篱到现在还生死不明!他南秪丢了一个虞昉算什么?就算再丢十个朕都毫不痛惜!朕唯一担心的只是洛清篱而已!”
一边的洛清影闻言,不由地心中酸涩。但赵弘瑀这话说的又是真心实意,令他心生感动之情。
他上前一步,垂首说道:“臣替太尉谢陛下关切之情。”
赵弘瑀望着他明显又消瘦了的身形,心中不忍:“朕之心痛,不及你万分之一。”
顿了顿,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通传的小公公忽然打断。
“陛下,殿前司的安歌回来了。”
“什么!?”赵弘瑀眼睛一亮,“人呢?”
“在殿外侯旨。”
“快!传他进来!”
安歌回来了。
洛清影的心忽然间被提了起来。
没有确切的消息,安歌一定不会突然回京。那么便是说,洛清篱的生死已有定数。
短短片刻的等待,成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一边是期待着尽快知道自己兄长的消息,一边是害怕听到那个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赵弘瑀看出他的不安,大步走下御阶,来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别怕,天塌下来,我陪着你。”
洛清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智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
赵弘瑀朝欢招使了个眼色,欢招立刻懂事地躬身小步趋上前来,双手搀住洛清影道:“太傅,让奴才扶着您吧。”
洛清影似乎并未听见,只是直直地盯着殿门,直到那个精瘦的身形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
安歌带着边塞特有的风沙尘土一头冲进了中孚宫的正殿。
他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嘴角干的起了一层厚厚的皮,双颊被吹得又黑又红。
“陛下!”安歌扑通一声跪在赵弘瑀脚边,猛地磕了三个头。
“都这个时候,还磕什么头?!”赵弘瑀一把将他提溜起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安歌咬着嘴唇,脸上的神色似哭又似笑。他扑通一声又跪下,边磕头边哭着说道:“苍天保佑!太尉大人找到了!没死!没死!”
“没死你哭什么?”赵弘瑀又气又乐,嘴上骂着可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睛。
他猛地转身望着洛清影,按着他的肩头喜极而泣:“听见了吗?你兄长没死!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天佑清篱,天佑我大殷!”
从安歌进殿到得知洛清篱的消息,洛清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意识之中。直到被赵弘瑀一顿猛晃,他才真正回过神来。
“太傅大人,太尉好好的!大人可以安心了!”安歌一边呜呜哭着,一边拉着洛清影的衣角连声说道。
洛清影看着赵弘瑀,嘴角不停地抽搐,后牙槽咬的生疼。他猛地点头,然后俯身拉起安歌:“我知道了……谢谢你……那……其他人呢?”
安歌抬头看他,见他眼角不觉已经挂满泪痕:“都没死,都没死。”
洛清影闻言,彻底松下了心底的那口气。
“太尉大人逢凶化吉、死里逃生,恭喜太傅大人,恭喜陛下。”胡之恒走上前来,亦是欣慰地笑着恭喜道。
“是啊!这是好事啊,咱们哭什么?”赵弘瑀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扶起洛清影,转首又吩咐欢招,“让人先给安歌弄些吃的喝的来!看他满面风霜、风尘仆仆,一定是想着星夜兼程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来,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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