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玉摇摇头：“是不是福气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清楚的，只要小世子叫我一日的娘，我便会当起当娘的责任，护他一日周全。”
“虽然我能做的有限，但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定然会将安平保护的好好的。”
奶娘感激涕零：“多谢谢神医。”
谢如玉握了握她的手，“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你聊聊，只是也一直没找到机会，今日正好有机会，安平在祖母那里，你可愿意和我聊聊？”
奶娘心头一凛，声音紧张道：“不知，不知谢神医想聊什么？”
“你别紧张，就是闲聊罢了。我之前听老太君说，你曾经是世子妃的人，与世子妃感情很深厚，在我之前，安平只有世子妃一个娘，他现在却唤我娘，且承欢我膝下，不知你可有觉得不舒坦？”
“谢神医……”
“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安平的娘只有一个，那便是世子妃，我只是他的干娘，你我都是当娘的人，有些心情再理解不过，你有不舒坦，那也是正常的，换做是我，我怕是也会不舒坦的。”
奶娘心头一动，汗颜的低下头，“谢神医句句说到了老奴的心坎上，让老奴无地自容。”
说实话，一开始她的确是不舒坦的，为亡故的世子妃难受，明明小世子是世子妃的儿子，现在却唤别人娘，且与别人亲近，若是世子妃死而有知，定然会伤心不已。
“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要换个方位思考，小世子虽然多了一个娘，但也多了许多的人疼爱他，不是吗？”
奶娘一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如玉。
好像，还真是这样……
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谢如玉接着又道：“我爹娘都是简单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算计和心思，这段时间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他们对安平是真心疼爱，没有任何的利益驱使。”
奶娘点头，的确，或许话会骗人，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这段时间，谢家上下是如何对小世子的，她都看在眼里，小世子不挑食，但对几样食物却是情有独钟，而每天的饭桌上，必然会出现小世子最喜欢吃的那几样菜。
她观察过，除了小世子会吃之外，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谢郎平夫妇亦或是谢如玉，都不曾碰过，只有小世子吃完剩下了，他们才会吃。
这样的举动虽然很细微，很渺小，但就从这一点看得出，他们对小世子的用心，且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然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吃小世子剩下的吃食，因为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不会嫌弃。
要说他们是因为利益驱使，或许一开始她会这么怀疑，但日日如此，她便是自欺欺人，只怕也骗不了自己。
“安平从认下我的那一刻，谢家便成了安平除去云南王府外的第二个家。”
“谢神医，老奴都明白了，之前是老奴糊涂，差点想歪了。”奶娘深呼吸口气，爽快认错。
谢如玉摇摇头，“我说这些，并非是证明谁对谁错，毕竟，不管你之前怎么想怎么认为都是情理之中，我今日要说的，也不只是这些，是想说，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
“没错，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心结，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个结，世子妃是不可能再帮你解了，而你要自己学会排解。”
奶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看得出，你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对安平，可谓是周到妥帖，恨不得把他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对待。”
“倒也不是说你这样有什么错，只是安平长大了，他现在已经十岁了，你若是再如此一味的过度照顾他，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总要学会独立的。”
“而且，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谁也不可能陪谁一辈子，父母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可有想过，有朝一日，待你和王妃都离开了，安平怎么办？”
“你不要想着，小世子长大之后就会再独立也不迟，但你要知道，人都有依赖性，也有习惯，你能保证，待安平长大了之后，他不会习惯，不会依赖？”
“到了那时候，你想让他独立的时候，他会不情愿，且还会说不是有你们在吗？”
奶娘心神一震，“谢神医……”
“还有，我还听说这几年你为了照顾安平，对自己的小家多有疏忽，这几日我打听过了，你的孩子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你了，你如此厚此薄彼，让你的孩子们怎么想？让你的夫君怎么想？或许你的夫君理解你，但你的孩子们？”
“你指望小孩子理解你的忠心？并支持你？别搞笑了，他们不记恨你都是庆幸！我敢说，这般下去，待他们长大之后，他们不会记得你是对亡主如何的忠心，他们只会记得，你是如何为了安平抛弃他们，对他们不管不顾的！”
“到时候，他们不只会记恨你，也会记恨安平，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是安平霸占了你，以至于造成你对他们的疏忽！”
谢如玉的话，顿时让奶娘震惊不已。
谢如玉看她如此反应，便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她过去从未想过。
叹了口气：“有些话，或许王妃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现在我依旧还是要老调重弹，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而世子妃的选择是殉情，因为她觉得，这样的选择她会很幸福，她现在和世子在地下重聚，你作为她的人，应该最了解她，难道不是该为她高兴吗？”
“我……”这样的说辞，还是奶娘第一次听到，不由得有些茫然起来。
谢如玉说得对，她的确很了解自己的小姐，也了解一旦是小姐做出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因为在小姐柔软的表象下，有着比谁都固执的倔强和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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