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可真狠！”
“听说好像还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呢，你没听那个女人骂人的人名叫时天览吗？我刚刚搜了搜，还挺厉害的呢。”
时念脚步微顿，于佳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但她没有听到两个护士之间的对话，所以还有些疑惑：“夫人？”
于佳佳的声音不大，但她们两大一小的存在感也不弱，护士很快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地快步离开了。
时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名字，但是时天览打人？听小护士的意思，被打的人好像和时天览的关系还挺密切的？
这想法也就是在时念脑海里过了一遍而已，她不想和时家人再扯上关系了，抱着鱼鱼继续往前走。
余茉莉的病房在角落处，很安静，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时念过去的时候余茉莉还在睡觉。
自从余茉莉入院之后，常淑雅就一直在医院这边儿陪着，现在在余茉莉心里，常淑雅已经是她的第二个女儿了，看到就亲得不行。
常淑雅看见时念过来也很高兴，她轻轻拍手吸引鱼鱼的注意，鱼鱼最喜欢长得漂亮的人，男人女人都喜欢，做过的最没出息的一件事，就是对着电视机流口水，那一幕还被拍下来了，每次看到时念都要笑一场。
这会儿常淑雅一拍手，鱼鱼自动自发地就伸出了手想去让常淑雅抱。
时念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脸蛋儿，就没见过哪个小孩子这么喜欢帅哥美女的，在大马路上碰到也要盯着人家看，万一对方礼尚往来地夸了一句“小朋友真可爱”，那更是不得了，鱼鱼得高兴得蹦起来。
鱼鱼在常淑雅怀里乖乖巧巧的，时念也就没管他，自己换了鞋走进病房。
余茉莉正在看书，她自入院之后，清醒的时候无事可做，最喜欢的就是看书，看书的同时还要放着音乐或者戏曲。
时念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余茉莉就很喜欢看书听戏，她还发过唱片呢，唱得挺好的，就是不太出名。
那时候的余茉莉优雅又美丽，看在时念眼里，那就是小小的她对美好的所有记忆了。
现在余茉莉老了，又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她孱弱极了，头发也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皱纹很多，再也不是之前那样光滑闪亮了，但是时念看着她，一颗心就越发平和了。
“妈，我来了。”时念喊了一声。
“最近工作不忙吗？”看到时念，余茉莉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她把老花镜也摘掉了，笑得温温柔柔的。
“最近唯一的工作就是看剧本，不算太忙。”时念坐在病床边，自然而然地开始给余茉莉按摩。
余茉莉道：“好好工作，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儿的。”
时念知道余茉莉不想让自己也成为经济不独立的人，她这一辈子算是受够了经济不独立的苦。
如果当年她没有因为所谓的爱情退出娱乐圈，也许她就还有和时天览势均力敌的本钱。
但是很可惜，年轻的时候以为爱情就能打破所有，年纪渐长才知道，爱情什么都不是，在生活面前，它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我知道的。”时念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妈妈，你和萧珍朦是不是认识？”
余茉莉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猜到了啊？”
时念吐槽：“我寻思着也不会有人给我一千万的支票啊，思来想去，只有您了。”
余茉莉看着时念笑得云淡风轻。
“不算什么，这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那会儿我瞧着我的身体可能不怎么样了，就拜托了萧珍朦。”
时念叹气，握住余茉莉已经干瘪的好像只剩下一层皮的手：“都怪我太不敏锐了，要是我能早点儿猜到……”
余茉莉没让时念把自责的话继续往下说：“原本我告诉萧珍朦的是让她等我死了之后再给你，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早就给你了。”
时念嗔怪地看着余茉莉。
“您是打算让我余生都活在悔恨里吗？现在我都已经觉得够愧疚了，咱们娘俩一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当初您说那些话，我都没有猜到您的真实想法，我真的是太笨了。”
不止笨，还蠢。
“好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吗？”余茉莉把时念掉在耳边的一小缕儿头发给绕到耳后，“我本来就是想让你彻底和时家撕扯开的，你就干干净净地自己一个人活着多好，我一点儿都不希望你再和时家扯上关系。”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这都是妈妈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不后悔，你也不要后悔。”
“你现在的生活这么好，就别老想着以前的事情了，人要学会往前看。”余茉莉谆谆善诱。
当着余茉莉的面儿，时念自然不会说她打算和时欢干到底了，她连连点头应承，不答应也不否定。
余茉莉这都多大岁数了，还能看不出时念拿点儿小心思吗？
不过她也知道，不让时念把情绪发泄出来，恐怕更不好，也就随她去了。
孩子现在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想法，为人父母的还是要学会放手。
又陪着鱼鱼玩儿了一个多小时，这半天的时间里余茉莉的状态都很稳定，时念心头大喜，对着医生连连感谢。
医生也挺感慨的，当初余茉莉来他们医院的时候，那状态差的，几乎没人认为她能挺过来，可是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您母亲的状态挺好的，她自己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也很配合我们的各项治疗，您放心好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治疗方式，继续维持下去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医生没敢说能维持多长时间，时念也没故意为难医生。
人家把该说的说了，现在确定不了的事情，就算她再逼问，也只能得到一个没有事实依据的答案罢了。
时念现在的心态放得很平，只要余茉莉在世一天，她就会好好孝顺她一天，让她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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