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柒抿唇，忽地就没了继续逛的兴致。
“走了，该回去了。”
什么都看不见的风柒，没有看到左晋抬眸，看到米悦妹妹那一瞬间的错愕。
沉默着走出商场，上了车。
能感受到车子正缓缓启动，与此同时，风柒听到耳边男人迟疑的声音。
“方才那位在轮椅上的小姐是……？”
风柒抿唇，没想好怎么说。
然后是男人略有几分失望的声音。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风柒心头一软，她的手肘靠在车窗上，按了按自己太阳穴，半晌后笑出声：
“没什么不能说了，她叫米悦，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她就断了一条腿。”
她顿了顿，波澜不惊地补了三个字：
“我干的。”
她说得很简略，可三言两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人止不住地心惊。
左晋更是心头微颤。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什么？”
他的嗓子有些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风柒的耳朵是很敏锐的，她转过头，面朝着左晋，空洞的眸像是能看见一样，问他：
“左晋，你在怕我？”
左晋沉默。
他想说自己不怕，可那瞬间升起的恐惧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他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曾经的好姐妹反目，甚至能让她下那么狠的手，永久性地废了对方一条腿。
尤其看两人方才针锋相对的势头，她显然对于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忏悔。
不知道为什么，左晋有一种直觉，他总觉得两人矛盾的根源，或许是因为霍城？
风柒并不知道左晋的胡思乱想，只是见他不说话，大致猜到了什么，她嘴角的笑意愈发悠长。
“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可是左晋，如果时间能倒流，我还能更恶毒。”
她如今只是见了面刺她几句，已经是看在两人昔日的情分上了。
“我想知道原因。”
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执拗，风柒愣了愣，然后阖上双眸，平静道：
“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八个字，透着连风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淡淡的伤感。
脑子里那一瞬间其实错综复杂地闪过很多画面，可都被风柒挥退。
她其实还有四个字没有说。
回不去了。
哭声，尖叫，混乱，鲜血。
那些曾让她在一个又一个夜里惊醒的梦魇，却也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遗忘的，她珍惜万分的过往。
【柒柒，你是最棒的。】
这是那个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左晋怀疑自己那一瞬间出现了错觉。
那一瞬间他竟然看到似有一滴晶莹在他眼前划过。
可是女人闭着双眼，他无法确认自己所见。
抿了抿唇，左晋忽然往风柒的方向靠了靠，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女人方才那轻描淡写的伤感击中了他，也或许是难得见女人这么软弱的时候。
总归……是那么做了。
风柒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入那样一个温暖又有力的怀抱，她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地笑：
“不怕我了？”
左晋抓着她的手捏在掌心把玩，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怕又能怎么办呢？你是我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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