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琛饶到一侧,叫车夫助力一把,他翻上泰王府的墙头。
从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来过泰王的府里。
泰王的母妃乃是皇上的淑妃娘娘,同时还有个亲妹妹,便是宝兰公主,当年差点和亲,后头小郡主和亲,然后宝兰公主得以周全,后头嫁到了淑妃的娘家田氏一族里头。
泰王府里静悄悄的,连个巡逻的侍卫或者下仆都看不见。
不过程瑜琛对这宅子却不怎么陌生。
皇子们出宫开府,每人的府邸都归京兆尹跟工部共同管理,京兆尹要出地,要迁出附近百姓,还要负责将人都安顿好了,免得留下恶名,工部就管着出工出力,好早日将府邸建造起来。
这泰王府的图纸程瑜琛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他笃定泰王不会躲在别处,径直去了正院。
果然在正院的书房里头堵到了人。
泰王见了他先苦笑:“子瑜,你来了。”
程瑜琛没有啰嗦,直接问:“宫里出了什么事?”
泰王道:“我只清楚一部分。”
他没继续卖关子,“两个时辰前,宫里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然后皇爷就吐血了,皇后跟太子本来就在宫里,而且安郡王竟然也进宫了……”
程瑜琛勉强自己用敬称:“您,怎么知道的?是淑妃娘娘命人传话?”
泰王摇头道:“母妃只叫人传给我,让我闭门不出。是我从前跟安郡王府的一个庶子有些人情,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那人身边的小厮过来说的。我本来懵懂,待要多问,结果宫里果真来人传我进宫。我只能叫所有下仆都坐在屋中。所幸宫里来的人没有撞开大门。”
程瑜琛暗骂一句“王八羔子们”,“他们为何将我母亲跟妻子也接进宫?”
泰王仍旧摇头:“吾不知道。”
程瑜琛看他一眼,深觉无奈:“王爷不能这样端坐。”
泰王道:“你叫本王怎么办呢?宫里有母妃,本王已经违背父皇的旨意了,本就是戴罪之身,难道要逃么?”
程瑜琛道:“王爷,二十年前,湛王爷,也就是先帝的太子,也是同王爷一般。湛王爷未曾娶王妃,也没有世子,可王爷您有淑妃娘娘,有王妃,有儿有女,您只想着违背了皇爷的命令,可您想过没有?皇爷若是真能下令,他是您的亲生父亲,又会对您怎样呢?皇爷是您的父亲,淑妃是您的母妃,他们两个人是世上最不会害您的人了!但是他们的安危呢?万一皇上被挟持,淑妃也身不由己。臣也是刚做了父亲的人,最是知道一个做母亲人的心情,天下疼爱孩子的母亲,都是宁肯自己受罪,也不愿意苦了害了孩子。淑妃娘娘肯定是盼着您好好的,可淑妃娘娘自己呢?皇爷呢?您在这里坐以待毙,无动于衷,您的至亲父母,您也不管不顾了吗?”
泰王倒也不是傻到极点:“可我要是带人进宫,那岂不是成了造反?”
程瑜琛:“实不相瞒,安郡王府的小郡主从北蛮归来,其实就是心怀不轨,皇上已经知道了,本来定了计策将计就计,臣不怕告诉您,小郡主的肚子里头怀的是北蛮王族的孩子,她又带了永顺伯一起,皇后跟太子虽然老练,却阴险不过安郡王跟小郡主,臣怕的是皇上一时失察,遭了暗算,皇后跟太子想螳螂捕蝉,却没料到小郡主黄雀在后。”
泰王一下子站了起来:“子瑜说的极是,本王刚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这下通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你让我好好想想!”
程瑜琛想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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