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苏慧笑着把粥吞下去,问:“倒是第一次听起你提起母亲,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陆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苏慧见状,道:“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关于陆星愿,苏慧印象并不深,只知她已经过世了,刚才听陆初提到,随口一问而已,陆初既然已经嫁给慕云深,那么她自然不会现在才来追究她的家庭情况。
陆初摇头:“不是妈的缘故,是我许久没听人问起母亲,有些情绪不稳。”
她又喂了苏慧一口粥后,才道:“我母亲是个很傻的女人,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苏慧微微讶异:“这话怎么说?”
陆初挑重要把陆星愿和沈锦文之间的感情纠葛给苏慧讲了一遍,当然其中略过了沈锦文的身份,本以为这些事情会有些难以启齿,但是陆初发现真正讲述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苏慧闻言,有些感慨:“你母亲倒是真性情,若是她还在世的话,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陆初笑笑不语,知道苏慧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苏慧与陆星愿从小的生长环境大相庭径,性格更是迥异,若说苏慧的骄傲是大大方方,陆星愿的骄傲却有些偏执,就好像在同样面对爱人的背叛上,苏慧的选择是为了孩子隐忍不发,用自己的手段保护孩子,将所有危及孩子地位的事物都拔除干净,一忍就是三十年。
但陆星愿的选择却是不带一丝留恋的舍弃,她要的是一份不惨杂任何杂质的感情,当沈锦文让她失望时,她便直接选择了离开,宁愿自己含辛茹苦地养大孩子,也不愿意跟沈家再沾上一丝联系。
这就是苏慧和陆星愿最本质的区别,苏慧牺牲了三十年的光阴,将儿子送至慕家掌权人的地位后功成身退,陆星愿却没她幸运,在把陆初培养成人,终于可以歇口气的时候,却被疾病夺走了生命。二人之间,说不上谁傻谁聪明,只是在面对同一个选择时,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最终的结果,苏慧得到了筹谋的一切,但却失去了自由,而陆星愿虽然一无所有,但她的人生却是坦坦荡荡,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即使最后被疾病夺去了生命,她嘴角的笑容还是温暖。
而苏慧,在三十年权利的倾轧算计之下,大概早已忘记自己年轻时笑魇如花的样子了吧?
苏慧喝了一小碗粥,又睡下了。
陆初端着空碗刚下楼梯,就看见慕云深从外面阔步走了进来,看见陆初,他扬了扬唇,快步迎向她走来。
陆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待人在面前站定后,才问:“不是说事情有些棘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晨起来,慕云深接到一个急电便出门了,中午时分给陆初打了电话,说是不回来吃饭了,事情棘手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
“回来取个东西,还要再出去。”慕云深注意她手里的空碗,问:“给妈送的?”
陆初:“嗯。妈吃不下东西,我让厨房做了碗甜粥,刚端上去看她吃下,这才躺下没多久,应该还没睡着,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我上去看一眼。”慕云深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
室外是零下的温度,慕云深急急而入,唇上有些冰凉,陆初畏冷,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脑袋。
“抱歉,是我疏忽了。”慕云深这才意识到这回事,自发地往后退了一步,以防自己身上的寒气传到陆初身上引来她的不适。
陆初笑:“我没事,又不是瓷娃娃,就是怕冷了一点。”
慕云深:“嗯,你不是瓷娃娃,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恨不得把你天天贴身藏着才开心。”
“你又不正经了,快去!”陆初推着慕云深,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于丈夫张口就来的情话,她还是很受用的。
慕云深半推半就地上了楼,唇边也凝着一丝笑意。
周芸去清点了刚送来的生活用品,陆初站在原地看着慕云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拿着空碗进了厨房顺手洗了,把碗擦好摆放好,洗了手刚擦干打算出去,身子就被人从后拦腰抱住。
淡淡的冷香在鼻尖漂浮着,陆初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她拍了拍慕云深环在腰间的手,问:“不是还要出门吗?”
慕云深脑袋在脖子间蹭了蹭,道:“想你了,就趁机抱一下。”
陆初掰开他的手回身,就见慕云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已经换了一件毛衣,难怪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没有感受到一丝外面的寒意。
她挑眉:“你去看过妈了?”
她不过洗一个碗的时间,他又要看苏慧,又要拿东西,还能抽空换件衣服,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慕云深低头,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打开房门看了眼,见妈在睡,就没有进去打扰她,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就下来了,至于我要拿的东西,就在一楼书房。”
他不会说,刚才回来就想抱她了,但是碍于身上有寒意,这才忍着没抱,上去换了件衣服后就急不可耐地跑下来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快?”陆初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咬了咬他的唇瓣,“正好,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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