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郡主的脸颊微红,抿了口茶,才小声道:“我才不愿意戴这个呢,现在天气又热,成日里闷着,挺难受的。”
“那你为什么要装出春痘啊?”穆南枝捧着冰碗吃了一大口,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静安郡主,“我从前装春痘是迫于无奈,不得已为之,你好端端地装什么春痘啊?”
“是……是杜衡的主意,”静安郡主有点难为情地道,“他不愿意我总入宫侍疾。”
“他……他连万岁爷的醋都吃?万岁爷都那把年纪了!”穆南枝一脸震惊,张口结舌,“老天!杜衡这醋劲儿也忒大了些!简直是醋缸啊!”
“不是的,前一阵子万岁爷不是总命我入宫给他诵经吗?万岁爷有一次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是想给我寻摸合适的人家,”静安郡主忙得解释道,“杜衡不知怎么就知道,他就不干了,生怕万岁爷真的给我指婚,所以就出了这么个主意,让我不再入宫。”
“啧啧啧啧,说起来,杜衡还是个醋劲儿大的,”穆南枝咋舌不已,一边又挖了一勺果肉,一边又含笑对穆南枝道,“不过万岁爷倒真是心疼你。”
“大概是因为我从前伺候过太后吧,万岁爷觉得我亲近些,”静安郡主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问穆南枝,“万岁爷如今身子怎么样了?你可知道吗?”
“万岁爷这次怕是不大好了,秦律都大半个月没出过宫了,成日在太和殿伺候着呢,”穆南枝压低声音对静安郡主道,“我也是昨晚才得到的消息。”
“当真就这么严重?前一阵子明明不是好转了吗?”静安郡主蹙眉道,“怎么忽然就这么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纳闷,不过我也听说了这病倒真是不好医治的,秦太医……”穆南枝絮絮叨叨着,蓦地就噤了声,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对了!”
静安郡主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对了什么?”
“你和杜衡得抓紧成亲,”穆南枝一本正经看着静安郡主,“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万岁爷真的龙驭殡天了,你和杜衡还要为万岁爷守孝,况且你又是万岁爷的义女,最少要守孝三年,你们就又要耽搁三年了。”
静安郡主也有些紧张,忙得追问:“真的要等三年?”
“是啊,大荔最看重这些礼法了,万岁爷又是堂堂正正认你做的义女,所以说你和杜衡得赶紧成亲啊,”穆南枝一脸严肃,放开了手里的冰碗,“等表哥一回来,我就让他给你和杜衡准备着,先合八字算日子,赶紧成婚。”
“那就有劳王爷了。”静安郡主有些羞涩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杜衡这程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时不时过来跟自己探讨大婚之事,搞得她心里也痒痒的,有事儿没事儿地就翻出来穆南枝送她的那套高丽嫁衣看,想着自己穿着那么漂亮的嫁衣嫁给杜衡的场景,心里简直激动死了,只恨不能这就跟杜衡完婚,要是再让她等上三年,她可是不干的……
自然杜衡也是不干的。
“静安你又跟我客气了,”穆南枝含笑看着静安郡主,一边勾着唇一脸坏笑道,“等到你和杜衡大婚的时候,我非好好儿去闹一闹你们的洞房!”
“安乐!”静安郡主红着脸道,嘟囔着嘴道,“你不看杜衡的面子,也不看我的面子了?”
穆南枝装腔作势地咳嗽两声:“咳咳,今儿的炒年糕味道不错……”
“我明天再给你做!”静安郡主忙道。
穆南枝做捻须状:“大酱汤也不错。”
“你什么时候想喝,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做!”静安郡主赶紧答应。
“嘿嘿嘿,静安,你果真是等不及想嫁人了,”穆南枝一脸促狭坏笑,“杜衡要是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他,必定一蹦三尺高。”
“安乐!你太坏了!”静安郡主的脸更红了,“我再不理你了!”
“哈!哈!哈!”
……
京师。
右相府。
方泽端怎么也没想到,段增会夤夜前来。
“你说什么?左相来了?”方泽端忙得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忙得对管家道,“快请左相进来。”
“是。”管家忙得躬身退下。
“左相怎么这个时候会来?”郑作阳也放下了碗筷,忙得取了帕子来给方泽端擦手,一边又倒了茶给方泽端漱口,方泽端伏案看折子,他也一直在一边陪着,方珍璃亲自下厨给爷俩准备了些子小食来,爷俩也是才动筷子,这又忙得放下了筷子。
“八成是为了万岁爷的事儿,”方泽端漱了口,把茶杯放回小几上,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口,一边朝正堂走,“万岁爷病重,我也一直忧心忡忡。”
“万岁爷病重,惠郡王离京,怀亲王被囚,若是此时万岁爷龙驭殡天,将军不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继位吗?爹怎么还忧心忡忡呢?”郑作阳甚是不解,一边给方泽端撩开了帘子。
“你近来心思是越发不放在大事儿上了,”方泽端瞥了一眼郑作阳,一脸严肃道,自从郑作阳做了他的女婿,他对郑作阳的要求就愈发严格了,从前似是一对投契的忘年交,如今倒似是正儿八经地老子管儿子,方泽端打量着郑作阳的一脸尴尬,也一点儿不为所动,再一开口,语气就更严厉了几分,“别成日心思都放在后宅上,堂堂七尺汉子,成日都窝在后宅,像个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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