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凌好奇的飞到空中，孔明灯飞起的方向距离这边不过三五座山而已。
这三更半夜的在山中放孔明灯，这是放的信号吧？
难道……
有两拨高手要在这里干仗？
或者有高手要准备夜袭江陵城？
白天凌摸着下巴，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意。
要是高手，那可就归他了！
身形虚晃，瞬间来到了孔明灯升起的那座山附近。
想象中，应该是一群黑衣人站在山崖上放信号，等待队伍集结，实际上，山崖之上立着一个一群飘飘的女子，出神的望着空中越飞越高的孔明灯。
虽然拥有九星地之境的实力，身上却丝毫没有杀手的气息，也没有战士的气势，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孱弱的女子，即便没有看到正脸，也能从她身手感受到哀愁。
“还以为是一群人，居然是一个人。”
白天凌颇为失望，这么一个身体孱弱又毫无没有战意的女武者，收了也没什么用，懒得懒费时间。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也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山崖上的女人喃喃自语，和她孱弱的体态相似的是她言语间的落寞与思念，浓到化不开。
白天凌一听摇了摇头，一个为情所困，为情生疾的女人，更是不可能有丝毫的战意。
白天凌准备离开。
“吼~~~”
一声兽吼，一道白色的兽影窜到了白天凌面前，一只白云豹拦住了白天凌的去路。
“谁！”
女人瞬间警觉起来，回过身，借着月光看到了百米外那个靠在树上不羁的身影。
是他……！？
女人身躯一震，眼神中放出不可思议的光猛，所有哀思和落寞都在瞬间消失了。
他看起来和15万年前有点不一样，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不过16岁少年，15万年过去了，他看起来变成了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一点点变化，但是变化不大。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样貌了，但是见他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没有忘记他的每一个细节，他还是那么放荡不羁，他还是那么桀骜不驯。
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15万年的白天凌。
她的脚步迈了出去，她想向着他奔跑过去，她想像15万年的自己一样热情奔放的扑到他怀里，她想把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眼泪全部释放出来。
但是她又收回了脚步。
他没怎么变，但是作为女人这15万年她变了很多，15万年的时间，当初那个16岁小姑娘的清纯可爱的容貌已经变成了三十出头的样子，就连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
还认得自己吗？
东方夏初心中的激动和焦虑并存。
她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和他再次重逢，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反而手足无措，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思念过度在做梦。
她掐了一下自己，很用力，也很痛。
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他还在那里，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注视着这边。
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心绪澎湃，手脚冒汗。
15万年的等待终于在今天等到了结果。
当年许下一个诺言，她用时间和青春来守护，15万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刻的重逢。
她的眼角湿润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刚刚看到孔明灯飞起，还以为这边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
东方夏初急急忙忙的叫住了他，她的心里一颤一颤的，他果然是没有认出自己。
“额……有什么事情吗？”
白天凌看着山崖边上的这个女人，他真的没有认出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就是当初那个青春热烈的少女东方夏初。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15万年的相思之苦已经完全改变了她的容貌，虽然落落大方资质非凡美丽依旧，但是早已没了当初那种青春的少女感，而白天凌对东方夏初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她热情的16岁。
完全没有把面前这个女人和当初的东方夏初联系到一起。
东方夏初也看出来了。
这让她很难过，她很想大声的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初说了要等你的东方夏初，可是她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怕自己突然这么做太唐突，更怕忽然说出自己的身份，白天凌给她一个完全不想要的答案。
15万年的等待，她等的是一个人，更是一个答案。
他，
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回来找自己！？
“既然来了，能不能陪我聊聊天？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人。小白，他不是敌人，你到别处去吧，我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东方夏初命令白云豹退下，就这么站在崖边和他四目相对。
“你想聊什么？”
白天凌收回脚步，反正碧落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无所谓早半个小时回去还是晚半个小时回去。
“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东方夏初看着他，实际上心里一片混乱。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到了嘴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等待是否是他回来的牵绊，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在等一个男人？”白天凌随口问道，走近她。
东方夏初看着他越走越近，心跳越来越快，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少有的红润，她渴望他靠近自己，渴望他靠近自己之后主动认出自己就是15万年东方家那个小丫头，她又害怕他靠近自己，害怕他即便靠的如此之近还是分辨不出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少女。
白天凌和她擦肩而过，坐在悬崖边上，望着远方漆黑的大地，望着空中密布的星辰。
东方夏初心里如同被刀割一般痛了一阵。
他，
终究是没有人出自己。
犹豫了一下，她也在悬崖边上坐下来。
“嗯，我在等一个男人，一个离开我很久很久的男人，我和他有一个女儿，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们的女儿。这是江陵城附近最高的一座山，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他，我希望自己远远的就能看到他，我每天都在这里放一盏孔明灯，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为他照亮回来的路。”她的眼睛湿润着，眼角的余光看着身边的他。
可惜，白天凌的目光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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