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图画好之后，书院已经下学很久了。
“哇，好像我。”江云霏望着画上的自己，觉得太神奇了，会画画的人就是厉害，竟然能画得这样像，而且纪远清给她画的背景图也煞是有趣，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她坐在桂花树下逗团子。
纪远清把她画得很仔细，团子就一个大致的轮廓，但神态很相似。
“我算是知道了，为何你的丹青图能卖出一百两银子了。”江云霏笑道：“画得这样好，别人出一百两银子买，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纪远清笑着将丹青图接过，细细的卷了起来，放在了桌子旁的架子里，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人家肯出那么多银子买，不过是因为画的是他们。这画先放在此处，等改日我得空拿去裱好之后，再拿回家去。”
“好呀，那我要挂在家里，日日看着。”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院长的书房，准备去码头寻纪芷柔和纪芷蕙。
这些日子，张年叶和钱天佑一直呆在曲阳县，等着张年叶爹的病情转好。
“等等。”纪远清忽然拉住江云霏，道：“我们往书院的后门走吧。”
“不至于吧，下学都那么久了，他没见着我们，肯定早就走了。”
纪远清笑道：“以防万一，你也不想让他缠上吧？”
“恩……”江云霏连忙摇头。
“那走吧。”
两人往跟前门相反的方向走，从书院的后门离开。
“去码头之前，我们去杂货铺买些吃的吧，家里的零嘴都吃完了，每次想吃都只能干想着。”
“好啊，我顺便也去买一些写字的纸。”
杂货铺旁，就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
“你们这是想去哪啊？”忽的，从巷子四周蹿出来了人，正是齐修和他的小弟们。
江云霏眉头一皱，往纪远清身边躲，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齐修走上前，笑了笑道：“都说了，找你说说话罢了。你们倒是有耐心，一直躲在书院里不出来，还想从后门走，我齐修在江湖是白混的吗？”
纪远清伸手护着江云霏，眸光凝重地看着齐修，道：“我警告你，万事都有个度，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过分，你又能拿我如何？”齐修走上前，与纪远清目光相对，道：“我齐修想要的东西，没人拦得住我。”
纪远清毫不退缩，上前一步：“她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她是我的娘子。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
纪远清抬起手，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齐修的脸上。
齐修猝不及防，竟被砸了个正着。
纪远清勾唇冷笑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臭小子！想死是吧？”齐修的一众小弟纷纷逼近，个个都在捋袖子，大有狠狠跟纪远清打一场的架势。
“都给我退后！”齐修怒道，他抬手揉了揉脸颊，笑了：“不错嘛！还像个男人。我还以为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没想到还能动动手。怎么样？换个宽敞点的地方，咱们俩比比？”
“乐意奉陪！”纪远清干脆应战。
“不行。”江云霏紧紧抓着纪远清的衣袖，道：“你根本不用跟他打，他就是一无赖痞子，你跟他打什么？”
旋即，江云霏看着齐修道：“齐修，你若是还有良心的话。看在我救你一场的份上，走吧，走得远远的，算我求你了。”
纪远清挽了袖子，拉着江云霏退后，道：“他都如此挑衅，三番两次对你纠缠不休，我若不应战，就枉为你的相公。”
“打伤了怎么办？若是伤了手，写不出好看的字，还怎么参加科举考试？伤了哪一处都不行。你若是同他打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纪远清道。
“那也不行。”江云霏死死拽着纪远清的袖子，满脸焦急。
“哈哈……”齐修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得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就连他的小弟都是。
“我输了。”齐修眼底暗藏失落的光，“今日我来，是来同你道歉的。昨日那大夫喂我吃的药里，有一昧药会让人变得疯疯癫癫。昨晚我说那些话都是些疯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至于方才说的话，只是想试试你们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齐修转身，挥了挥手：“我们走。”
齐修的一群小弟懵懵懂懂地跟着他离开，老大之前不是还斗志昂扬的吗？说就算把这对拆散了，也要把嫂子娶回家！这会儿怎么退缩了。
“还有，”齐修顿住脚步，转身来道：“江云霏，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有事情找我帮忙，我一定为你鞍前马后。”
“不必了。”江云霏高声回道：“你若要还人情，就好好谢谢大夫，你的命是大夫救的。”
齐修和他的小弟离开了。
江云霏和纪远清按照原定计划，去杂货铺买了零嘴，去旁边的文墨店买了写字的纸。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都在想对方说的话。
他说若不应战，就枉为自己的相公。
她说不想看见自己打架受伤，她在为自己担忧。
“我——”
“你——”
两人欲言又止。
“你先说——”竟又是异口同声。
话落，心思浮躁，脑子里想好的话，又乱了，还得重新组织语言。
“我想说的是，”江云霏抢着道：“你是真的把我——”
“哎……云霏，堂哥！”远处，纪芷蕙蹦起来招着手，朝他们这边大喊，她和纪芷柔牵着小毛驴，拖着面摊向他们这边走来。
“你说什么？”纪远清急忙问。
江云霏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已经变了，“你要记得把画给我的画裱好哦。”
纪远清眼底失落，点头道：“好。”
说话间，纪芷柔和纪芷蕙已经走近。
“今日怎么那么早就收摊了？”江云霏往面摊上一看，竹筐里的面团全卖完了。
纪芷蕙道：“今日码头上可热闹了，来了好些货运船，那些船上的人闻名来我们这吃面条，所以面条一下全卖完了。”
江云霏笑了笑说：“看来我们不用去码头，直接可以回家了。”
纪芷柔提醒：“还得去买食材，明日出来摆摊要用。”
“休息两日吧。”江云霏道：“看着天气，似乎要下雨，下雨太冷了，还是别出摊了。”
“也好。”纪芷点了点头：“天气凉了，我正好可以把之前买的面料裁了，给我娘做厚衣裳。”
几人同行，一起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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