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祝公公眼皮跳了跳,已经习惯了凌芷霜和皇上这个近乎父女一般的相处模式。
就算凌芷霜现在说出弑君,估计也吓唬不住他了。
“为何?”
凌芷霜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家里有信奉道的,品级不低,都是四品以上。臣仗着禁阁可以去处置,可他们肯定会恨上臣。”
“你怕麻烦?”皇上放下望远镜,表情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天子的威压,更明显了。
凌芷霜不为所动:“肯定是怕的。不过陛下让臣去,臣也不能不去。不然这样,陛下送臣两只仙鹤,臣这就去办。”
“仙鹤?”
祝公公上前,说了凌芷霜在禁阁询问仙鹤能不能吃的事。
皇上笑了,威压松了:“原来是早就有想要的。”
凌芷霜挤出些许笑容:“多谢陛下。”
“行吧。给你了。”
凌芷霜刚刚迟疑,当然不是为了拿两只仙鹤,只是在想,皇上早就知道这些官员暗暗信道教,为何之前不处置,如今处置?
难道,是皇上察觉了那个道士的存在?
“臣,谢恩。”
凌芷霜领旨出来后,继续在心里琢磨。
蔡升那里审出了什么,让皇上猜忌朝中有人受到道士的控制了?
要不干脆趁着这个时候放消息给皇上,唐家和那个道士有关联。皇上肯定不能容忍一个巫祝和唐家这样的世家有关联。
不行,太莽撞了。
凌芷霜打消这个念头,慢慢的下了台阶。
她决定先去找慕景烨。
她点了两队人,也不换上便衣,就这样穿着禁阁官服,从宫门出,穿过长街进了刑部。
“那么招摇,你们禁阁是得到了什么任务?”
慕景烨正在看案子卷宗,看见凌芷霜穿着官服进来,问了一句。
“嗯。有件事请你帮忙。”
“哦?”
凌芷霜把金华殿里发生的事说得详详细细;“我去查,二品三品朝臣肯定对我有意见,你去镇镇场子。”
“镇场子?是拉着我去帮你安抚他们吧?”慕景烨拆穿了凌芷霜的小心思。
凌芷霜见他都看透了,也就直说了:“是,那你去不去?”
“去,怎么可能不去呢。”慕景烨失笑,在她恼怒之前答应下了:“就凭你送我的那几个琉璃器皿,我也得去。”
“改天再送你个大的。”凌芷霜握住了慕景烨的手,想把他拉起来。
慕景烨靠着椅子,一副不想动的模样:“陛下突然要查这些,肯定有问题,你还要去查?”
“当然是要去的。”
“嗯?”
“管他因为什么要查,到底还是要查。再说了,查出什么我们也是最先知道的。蔡升那次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找到一个丫鬟,还泡涨了。惹……”
凌芷霜嫌弃的抿抿嘴。
“现在不是个机会吗?光明正大的搜人。不过我怕我真的闹起来,对我爹有些不好,就拉你镇镇场子。”
“这种事情你应该找于修为。”慕景烨说出来,觉得有些好笑,笑了一声继续说:“他爹的名声叫得响,根正苗红,我,乱臣……”
凌芷霜打断他的自嘲,拉起他:“找他干嘛?他根正苗红和我有什么关系?走啦,再磨蹭下去,今天就搜不完第一家了。”
慕景烨由着凌芷霜拉着,出了房间。
过路的小史等见到慕景烨和凌芷霜来不及行礼,就看见他们紧握着的手,都纷纷垂下眼皮,不敢继续看。
凌芷霜第一个去的是殿前副指挥使府中。
正好碰见副指挥使今日休沐。
禁阁的人闯入府中,副指挥使虽说生气,却也不敢得罪禁阁。他也只是一个四品的官员罢了。
“郡主,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竟然劳烦……世子?”
禁阁和刑部掌权人都出现了。
这事情有点大。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副指挥使仔细斟酌话里的每一个字,小心翼翼询问:“劳烦两位上门?”
“无事,陛下丢了一名舞姬,我们前来,是想看看这名舞姬是不是胆大妄为,跟随诸位大人出宫了。”
这一听就是借口,副指挥使听出了凌芷霜是想搜府邸,不过他不愿意:“郡主,臣怎么会带舞姬出宫呢?”
“大人,圣命难为,得罪了。”
凌芷霜不想和他多废话,安抚他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她抬手,示意跟来的两队人马进去搜。
“你们,你……”
慕景烨拉住气愤的副指挥使:“大人常伴陛下,应该知道陛下的脾气。陛下很喜爱这名舞姬,舞姬出逃,陛下震怒。要是大人不配合,郡主上报上去,陛下会如何想?”
凌芷霜对慕景烨比了个大拇指后,转身朝后院去了。
等她带人搜完,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
“郡主真的是带人搜得仔仔细细。”
副指挥使被慕景烨先恐吓,又安抚,火气下了七八分,可心里还有一点,就忍不住说了凌芷霜两句。
“毕竟是圣命。”
凌芷霜拍了拍手。
青衣递上来一幅画像。
她稳稳接过,问副指挥使:“需要我打开吗?”
“这个……”副指挥使脸都白了,差点给凌芷霜跪下。
这个东西要是递到皇上的面前,他这身官服被扒下都算是轻的了。
凌芷霜把东西放在桌上,推回去:“武将总是心惊胆战,担心哪天有个好歹。不管神佛,先信了祈祷求保佑,我能理解。不过陛下不喜,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副指挥使见凌芷霜有心放过他,谢了又谢。
“不用客气,都是武将,也都是同僚。”凌芷霜扶了要跪下的副指挥使一把,看向慕景烨。
慕景烨冲她微微一笑。
等出了府邸,凌芷霜让两位青衣带人先回去。她等他们走后,和慕景烨说了几个名字:“搜那点道教的东西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我趁着他们搜东西,和丫鬟们都聊过。”
“找出了这几个?”
“是。人你来抓。”
凌芷霜挑中四品官员的府邸,是因为这个好欺负,而且好下手。
如若是三品以上的那些老狐狸,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不对,那这几个丫鬟,他们就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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