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摸出了一些线索后，凌芷霜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荷包，心定了。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落在她手上就得你死我活。
赌命硬，目前还没有谁能赢的过她。
凌芷霜想开了，睡得就好了。隔天朝会后，她爬上了宫墙，被冷风吹得脸都木了。在一阵寒风里，她对于修为说：“南疆世子所住的驿馆，加强兵力。”
武将听说来京的别国世子要加强兵力看守，就紧张起来：“南疆和我国是要打仗了？”
“陛下如今这种状况，打什么打，还嫌内忧外患不够吗？”凌芷霜说完灵活的翻了个白眼，想起几日前誉王说的“各国不服就出兵打服了”的蠢话，恨不得给他一刀。
“只是陛下如今的状况不好，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防范于未然而已。南疆世子我见过，是一个有大善的人……”
凌芷霜见于修为疑惑就用通俗的话解释：“就是苦行僧。”
“噢。”于修为感慨道：“南疆能培养出这样的继承人，真是神奇。”
她捋了捋被寒风吹得炸起来的碎发，心想：“于修为说这句话是真心的，要是换做慕景烨，那就只是嘲讽了。”
她想到慕景烨，表情柔和了些许：“南疆世子只有一个，不能让他在我们这里出现意外，不然我们面对贪婪的洋人，蛮狠的蛮人之外，还得面对南疆。”
“好，我知道了。”于修为答应下来，想起昨日接到书信，禁阁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你昨夜深夜派禁阁多加两倍人马守着驿馆，抓到人了吗？”
“你问晚了，这个时候，抓到的人都已经被烧掉了。”
于修为呆住了。
等凌芷霜下了宫墙，往禁阁办事处走后，亲兵走到于修为的旁边，感慨道：“郡主当初也是温柔可爱的一个人，为何进了禁阁就越来越残暴。”
于修为微怔；“那只是你们不够了解她而已。”
禁阁昨天抓到两个人，就连上报审理都没有，直接一刀毙命，砍完直接就拉去烧了。如今南疆来的人，一举一动皆在凌芷霜的眼皮底下。
皎玉公主那日出去看了平民，尝了个新鲜之后，就闹着要凌芷霜天天陪她出去玩。
看来这位公主，大道理是听进去了，可别的一点都不想改。
凌芷霜不想陪一个任性的公主，从从边疆回来的黑衣里选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让她带着公主出去吃吃喝喝，讲讲边疆的故事。
这一来，公主平静下来，凌芷霜也能空出时间好好审审卫四小姐。
再不审理，卫四小姐就要被刑部要回去了。
凌芷霜带着红衣，进审讯室前问：“今日华中来过吗？”
这个卫四小姐可不是普通的犯人，被抓进来之前刚刚小产。凌芷霜把人带回来了，不想她死，就找了华中帮她诊治调养。
据说在地牢那种环境，卫四小姐恢复得不错。
看来小神医之名，是名副其实。
凌芷霜让看着的黑衣都出去，审讯室的门合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卫四小姐被吓了一个机灵。
当初她敢刺杀凌芷霜是出于愤怒，这几日在禁阁地牢里，见过了外面墙上挂着的刑具，也听过进来的医女形容禁阁审理犯人的一些刑罚。
当日因为愤怒攒出的勇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见凌芷霜，只有惧怕。
“你要问我什么？”
卫四小姐惶惶不安，见凌芷霜不问，有些担心她会直接动刑，就先开口了。
“我在想，你现在清醒了吗？”凌芷霜很不喜欢这种情爱牵扯的案子，不管是犯人还是证人，如果有情爱牵扯会很麻烦。
尤其是这种情况。
要一个在这个时代深陷爱恋里的女人相信对方是蓄意靠近，有所图谋，想想就觉得头疼。
“父亲离开让我太伤心了，不该不调查就断言，郡主是刺客。”
凌芷霜手表摆着糕点，正热腾着。她拿起一块炸奶，咬了一口，示意看过来的卫四小姐继续说。
她试图从这种和友邻的对话找出让卫四小姐情绪不那么激动的突破口。
毕竟从目前只已知的线索来看，这位卫四小姐没有参与这场愚蠢的栽赃嫁祸的凶杀案，她不好动刑，也不好过分刺激她。
“你是如何判定我是刺客的？”
卫四小姐身体微微往前倾，凌芷霜没给她加上绳索。
“有人和我说，你骑射很好，我父亲是被箭羽射死的。”卫四小姐放在膝上的两只手纠缠和胶着着。
她时不时就看向凌芷霜，又惶惶不安的补充一句：“我听说了，你那日是和世子赏月，不能来卫府杀了个人再回去和世子喝酒。”
“前几日，禁阁帮着刑部处理点小事，我陪着世子在街上闲逛，遇见了一位书生。他拦下我，问我你好不好？”
凌芷霜眼里盛满了笑意，仔细看能看出有些促狭。
卫四小姐脸红了红，随即又转白。
她的情绪变化被凌芷霜收进眼底：“我回来之后查了查，薛金曾经是卫府的教书先生，随即再查一查，发现薛金那几日是去祭拜先祖了，回来之后听说卫府出了事。”
卫四小姐咬着唇，双手紧握，紧张的盯着凌芷霜看。
“他去祭祖了？”
“我没事骗你这个做什么？”凌芷霜收起脸上的笑意：“我和世子没接触之前，一直很想让陛下收回旨意。这种强行加在女子身上的婚姻真是令人不悦。”
她适时露出些许的伤感：“后面了解世子，发现他是值托付的好人，我想嫁给他了，谁知道却……我父母，都是命吧。”
“不过，只要活着，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薛金既然能为你了，不惜被卫府打出来，也肯为了你，拦我和世子，他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她苦笑了一下：“只要活着，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卫四小姐眼里亮起了希望，三言两语之间，凌芷霜和卫四小姐一样悲惨，甚至凌芷霜更悲惨。
人面对比自己更悲惨的人，总会心软的。
卫四小姐滔滔不绝的说完了许多和薛金的相识相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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