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功夫，地上躺了十几口。
这一下子，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李晓萱走到老者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伯，我都说了，就想换点儿东西，您说您老怎么这么暴躁呢。”都说草原乱，李晓萱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饶、饶命啊！”几个女人哭着喊着跪地求饶，再不是刚刚冲着李晓萱一副要杀了她吃肉的架势了，就连男人也瘸着腿跪下磕头，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李晓枫他们看到这边的动静，也过来了。小少年脸色平静，“早在你们对我妹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退路了。”看着不远处的毡房，他就对妹妹道：“你和小蝶、小五去找些有用的东西，我和小叔叔来处理。”这些脏活、累活，自然是交给他来办的。
“饶命啊，饶命啊，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这一下，所有人都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若不是之前那一幕，真以为这是一家子被欺负的不能还手的老弱病残。
李晓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小五却突然道：“不，我也要留下，我是男人。”
国家、民族面前，李晓萱知道不该妇人之仁，却还是道：“打断了手脚吧，他们这样的人，也只有沦为奴隶的份儿。”无论是她的哥哥还是小叔叔，都太小了，这种事情，让李晓萱多了几分不忍心。
“晓萱，你们先走，还是我来吧。”胡小蝶却是平静道：“我是专门干这个的。”
那边李德贝却是道：“晓萱和小五走，晓枫是男人，这种事儿总要习惯的。”到底是个当兵的，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们要深入草原，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习惯。”
话是这么说，当那遍地哀嚎响起，李晓萱下意识的捂住了弟弟的眼睛。血腥味儿充斥着口鼻，李晓萱深吸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翻腾，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走吧。”握着弟弟的小手，无视那些刺目的颜色，姐弟俩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小五张了张嘴，突然松开姐姐潮湿的手，跑到旁边“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咳咳咳.......”小家伙眼泪都咳嗽出来了，李晓萱把水囊默默的递给弟弟，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像是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把睡得不安稳的弟弟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一刻，李晓萱后悔了，早知道这么血腥，她就不该带着弟弟出来。
出门在外所有人都住在一个毡房里，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轮到李德贝值夜，看到小侄女睡不着，他就轻声道：“边关那边秋天草原的人打草谷，咱们的民众死伤惨重，你是没看到，连小孩子都被杀了，女人更是........”李德贝不大会安慰人，他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
国家面前，妇人之仁什么的都得先收起来。
这样的道理李晓萱自然明白，只是小五年纪小，她是真后悔带这孩子出来了，怪不得大哥不同意带小五，是有原因的，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小五睡得并不踏实，闻言就轻声道：“姐姐，我没事儿。”从小就被哥哥们带着进山打猎，小五又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只是这心里吧.......小家伙在姐姐怀里拱了拱，嘟囔道：“我睡一觉就好了。”说着，还真就睡得踏实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晓萱是闻到香味儿醒来的，胡小蝶蹲在外面熬牛奶。
李晓枫已经在这家里划拉东西了，“没想到这家里这么多好东西，瞧瞧，这金定子就这么多。”李晓枫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不少金子，还有一些首饰、布料什么的，林林种种的，东西多的、种类繁杂的让李晓萱都有些惊叹。
“看来，这户人家大概没少干打劫的买卖。”李晓萱甚至在里面翻出一大盒子的珍珠，这样的好东西，可不是这样普通的草原人家会有的。
“不止这些呢，你看看这些襁褓。”李晓枫指着一个箱子里明显都是上好料子的小衣裳，明显是小孩子的新衣裳，甚至都没有穿过。
这些畜生，竟然连襁褓里面的孩子都不放过。
李德贝从外面进来，拎着一只宰杀好的羊，外面就是这户人家的羊群和牛、马，吃羊肉也是就地取材。
李晓萱假意从包袱里掏了一下，就拿出两个苹果和一大块的茶砖，几个人分着吃了，在这个季节里，草原别说青菜了，就连粮食都少的可怜，主要就是肉制品和奶类，李晓萱这是担心缺乏维生素。
吃过了饭，李晓萱在房间里收拾那些值钱的东西，外面李德贝他们已经把勒勒车套上了，随即这处毡房也被收了起来，一行人决定了，就假装自己也是牧民，他们统统换上了衣裳，就准备赶着羊群一路走，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李良轩和大姐在哪里，这样走也是不打眼的。
当胡小蝶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中年妇人出来的时候，这伙人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路上咱们可以不断的跟人换东西，也顺便打听消息。”胡小蝶赶车，李晓萱几个人就骑着马赶着羊群，一群人奔着草原深处而去。
勒勒车的后面，三个女人和四个孩子被绑住了手一路上跟着车子，这就是昨天那家人剩下的女人和孩子，这些人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哪怕李德贝在他们家的不远处发现了不少的尸体。
在这草原上，人也是物资，他们这样带着，反而并不突兀。弱肉强食，在这里显得更加真实。而那些孩子和女人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没有想象中的大哭大闹，只是有些麻木的跟着，只是那两个小男孩的目光看着他们跟小狼崽子似的，被李德贝狠狠的踹了几脚以后也就消停了。
远远地就看到几个毡房连在一起，李晓萱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本想绕开那边，毕竟这户人家住的离那边挺近，结果就看到几匹马呼啸而来，他们赶着羊群走不快，愣是被人堵住了。
不过看到来的只是两个中年男人和四个半大小子的时候，一行人都很淡定。
这倒是让对方警惕起来。
李晓萱叫了一声跑远的弟弟，“小五，回来！”来者不善，他们也得做好迎战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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