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官拜一品，势力庞大，但你爹枉死，你娘我心里难安！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替你爹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被秦母的情绪感染了的秦妙人吃了一惊，“娘你千万别做傻事！”
秦母擦了擦眼泪，顷刻间又换上了一副欣慰的表情，“本来这次回来，我的确想凭一己之力负隅抗争，不过现在倒是不必了。你比娘厉害，嫁了个好人家，有他在，娘相信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之前离开南都，秦妙人曾委婉地同秦母透露过，她爹是被背后之人害死了。
若她对真想一无所知，或许会干脆利落烧了信件，但既然知道秦老爷因何而死，她定然不能只图自己安生。
听秦母提起傅之序，秦妙人额角一跳。
“娘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的，你千万别跟傅将军说。”
“傅将军？”秦母皱眉，“你个死丫头，怎的唤自己夫君这样生分？”
秦妙人：我这一着急，就说错了。”
“这样的错可千万别再犯了！男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女人是否乖顺，你这样硬邦邦的称呼，他听了能舒心？”
舒不舒心的她根本不关心啊！
不过秦妙人目下手心滚烫，心思都在手里的证据上。
想起从前程若霏提起幕后黑手时笃定的眼神，秦妙人突然就明白了。
“娘，这东西我拿去找重要的人处置，你好好在府里呆着，哪儿也别去！”
“你去哪儿一—”
秦母的话还没说完，秦妙人已经将东西贴身收好，开了门往外奔去了。
程若霏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花缘坊那边的动静，一旦对方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比如跌破低价卖东西，她这边会立即根据对方的策略进行修改。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条活路不给他留。
皇后自那日选了唐家宝石铺子的首饰作为贡品后，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莫名其妙从宫中传出首饰是残次品的消息。
程若霏吓了一跳，以为皇后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出来，没想到后来真相大白，出问题的首饰是从花缘坊呈上去的。
尚宫局大怒，皇后虽没有降旨责罚，尚宫局却已经自作主张断了他家的供应，想来关澜信的花缘坊已经离死不远了。
程若霏堵在胸口的恶气总算纾解了一部分。
秦妙人一路上不敢耽搁，冲到唐府的时候程若霏正准备午睡。
主母刘氏带着唐柔儿也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见她来了，眼神不在然地闪了闪。
秦妙人晓得对方是因何缘故，她眼下日子过得极舒坦，也不愿与她计较，毕竟她是程若霏的主母，不看僧面看佛面。
“夫人安好。”
“妙人姐姐好。”
刘氏略显手足无措，没想到旁边的唐柔儿率先开了口。
“柔儿妹妹是不是贪嘴了，像是长胖了不少。”
唐柔儿认真点头，“我娘也这么说，正让我忌口呢！”
秦妙人失笑，敛了神色同刘氏说：“我找芸儿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就先过去了。”
刘氏忙点头，“你们忙，日后不必向我问安，你如今是将军夫人，折煞我了。”
秦妙人没再多说什么，抬脚急匆匆走了。
刘氏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想起这人月信有问题，忽而对唐柔儿道：“柔儿，待会儿娘给拿个药方，你让管家赶紧去抓两副药来，给将军夫人送去。”
“知道了娘。”
程若霏堪堪脱了外袍，另一边秦妙人顾不得敲门，直接大力破门而入，吓得程若霏立马又捡起外袍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你哪里不对劲，就这么急不可耐要找我？”程若霏翻了个白眼。
秦妙人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真相”两个字上，还算平静地将门带上，她冷静地看向床榻边的程若霏，开口问：“之前你说的，秦家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关澜信？”
程若霏今天第二次被秦妙人吓到。
对方还算淡定，应当是已经消化了这个事实。
这么一想，她也没藏着，点头大方地说：“对，在刑部大牢杀害你父亲的，就是关澜信。”
“你果然是知道的秦妙人后退了一步，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悲痛。
“知道又如何？”程若霏耸耸肩，“左右我们现在动不了他。”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程若霏皱眉，“告诉你有什么用？你那时满心满眼都是报仇，若一早知道真相，难保不会白白上门送死，若你就那么死了，对得起你的家人？”
“人命很脆弱，容不得你冲动。那时候的你要去对付关澜信，不若螳臂当车？饶是墨夙夕一时三刻也拿他没有办法。”
秦妙人眼眶泛红，有不甘，也有感动。
“打住！”程若霏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跑来问我这个问题，还有，你从哪里得知的真相？”
秦妙人抹了把脸，赶忙将他爹留在老家的信件拿了出来。
“我娘回南都了，这是她在老宅找到的。”
程若霏伸手接过，继而打开细细看了一遍。
看完秦老爷的亲笔信，她又打开了后头的两页纸，眼睛瞬间放光。
这个秦家老爷，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关澜信之所以猖狂，仗着的不过是自己做事滴水不漏，难以叫人抓住把柄。
墨夙夕从未放弃在他身上找线索，奈何总是收效甚微。
除了知道他是花缘坊的幕后老板，其余的信息一概被他掩盖了。
“想来你爹应该也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早作准备，将证据放在了老宅。只是他大约没想到，关澜信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说杀便杀了。”
“可怜我爹是个替罪羔羊，这么些年，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话也不能这么说，”程若霏淡淡瞥了一眼面前义愤填膺的小脸，“你秦家之所以能这么快崛起，不过是同关澜信互利互惠的结果，只不过大头都让关澜信那个老匹夫吃掉了。”
秦秒人一噎，一脸幽怨地看着她说：“你到底哪头的？”
程若霏笑笑，“我是正义那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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