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忽然觉得累极了，那种带着绝望感的累。
但他看着秦母，却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秦母抿着唇，虽然没说话，但从她的神情可以知道，她并不相信秦野的话。
秦野还是笑着，但语气却微微变了，显得很放肆：“就算我真的要做什么，你也拦不住我，不是吗？”
秦母：“我是拦不住你，但是这个家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就算整个家的人都站在这里，也拦不住我。”
真正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家里的，不是谁的阻止，而是秦穗的决然。
从她当着自己的面，对杜衡之笑得那么甜蜜的时候，秦野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弄丢了那个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没心没肺的小女孩。
今晚他喝了这么多酒，那颗心却始终清明。
他多希望自己能喝醉，因为只有喝醉了，才有借口去发疯、去放肆、去做那些理智时不敢做的事。
偏偏……就是喝不醉啊！
秦野笑得跟个疯子一样，笑到最后，眼泪都落下来了。
秦母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秦野哭，是什么时候了。
印象中，儿子长大成人后，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都没有再哭过。
怎么就为了一个秦穗，还落泪了呢？
秦母感到震惊、也感到愤怒，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唯独不能感同身受。
秦野哭也好，闹也罢，反正今晚是不能再出家门了。
……
另一边，秦穗也由杜衡之送回了家。
之前杜衡之把她送到家之后，最多陪她坐一会儿聊聊天，然后就会离开。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但从未留宿彼此的家里。
可今晚，秦穗突然问他：“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吗？”
杜衡之深情地看着她，“当然可以。”
话音落下，他便主动把秦穗抱在了怀里。
秦穗也很配合地依偎着他，声音有点发哑，但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崩溃。
她说：“我不想骗你，我还没有完全放下他，但我真的很努力了。”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尽了所有的理智，才能忍住不住找他，不给他打电话。
但她怕自己没办法熬到明天天亮，所以要让杜衡之留在这里。
“衡之，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的过去，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我真的介意，就不会跟你开始了。”
“那你爸妈……”
“他们也能理解。”
或者说，一开始也是不理解的，但被自己说服了。
至于说服的过程有多艰难，杜衡之不希望秦穗知道。
因为和秦野的那段过去，已经耗费了秦穗太多的心力，以后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她负责轻松快乐就可以了。
“穗穗。”
“嗯？”
“今晚是你最后能肆无忌惮想念他的时间，答应我，过了今晚，就不能再念着他了，也要多看看我，好吗？”
秦穗缓缓地仰头看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明明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她却已经哭过一场了。
杜衡之扶着她的后脑勺，唇靠近她的脸，最后印在了她的泪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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