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不浅的问题。
温凉很想把所有真相告诉她的父亲。
但是她不能，她绝对不能说。
温父听她一直在哭，也很担心她的情况，赶忙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爸爸说。”
“我没事，我很好，真没事，抱歉，让您担心了，不过您可以放心，我确实是没事。”
她哪里敢跟温父说实话，她只能瞒着，假装没事人一样。
“爸爸，不要担心，等我忙完了，我就回去找您。”
“那你为什么哭？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温父还在问她怎么回事，作为父亲，当然是很担心她的，就怕她真出了什么事，“要不爸爸回墉城接你回来？”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爸爸，别担心我，我没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是吗？放心吧，什么事我没经历过，我什么都经历过了，有什么好怕的，我答应您，等我忙完，我就回家。”
温凉故作轻松的语气，默默擦掉眼泪，不想父亲一直担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让他担心，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顺，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悟过来，要是当初没有一心一意要报复贺川，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可悲又可恨。
她自己都恨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她不应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才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明白，不管怎么想都不明白。
这是她的报应吗？
为什么贺川没有报应，他还好好的，家庭美满，幸福无比。
温凉深呼吸了口气，说：“爸爸，谢谢您还认我，谢谢，真的很谢谢您。”
“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以前也是爸爸太心急了，不应该催你们结婚，要不是爸爸，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
“爸爸，您别说了，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不关你事，是我太天真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是我恋爱脑，被感情冲昏头脑，爸爸，是我识人不清，我要是聪明一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温凉现在没有再去怪谁，唯一要怪的也是怪贺川，都是因为贺川，她是受害者，都是贺川，都是他。
温凉是越想越恨贺川，她都到这步田地了，他还是不愿意帮她，他是真要把她逼上绝路是吧？！
温凉恨得牙痒痒的，是真的好恨。
“回来吧，女儿，回来吧，你回来家里，爸爸照顾你，好不好？”
“那等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爸爸，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温凉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只是大概说了会回去的，她一定会回去的，但至于是什么时候回去，她没有说，温父问了好几次，她还是没有说，也不愿意说。
温父叹了口气，说：“那好，爸爸在家等你，你回来的时候提前跟爸爸说一声，爸爸到时候去接你。”
“好的。”
挂断电话，温凉放声大哭，彻底绷不住了，她太难受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明明是她最爱贺川，明明是她等了贺川那么多年，可是为什么贺川就是不愿意看她一眼，也不愿意爱她，她到底是哪里比程回差了？
在感情里，其实是没有先来后到的，温凉冷静下来后，又自嘲笑笑，是啊，她就不该回来找贺川，要是不找贺川，她哪里会变得这么凄惨无比。
温凉趴在沙发上，脑子不断在想她当时是如何失手杀了贺太太的，贺太太的尸体现在到底在哪里，只有严津知道，她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到时候她还有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温凉拿了瓶酒在那喝着，绝望又痛苦，以前的那些事恍如回忆录一样在眼前播放，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当初要是不帮回国该多好，那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底部，她是真的很后悔。
“贺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为什么？”
“你就这么讨厌我是吗？是想我死是吗？”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贺川，可即便是这样，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你，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可我像是一场笑话，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的存在，你根本就不爱我，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的存在。我付出的那些都是笑话，真的都是一场笑话！”
“贺川……”
她越喝越多，也越没理智，她很崩溃，彻底绝望了。
……
程回怀孕之后，程父也很高兴，程父还来了几次，就是来看看她的身体，看她状态不错，程父也就放心多了。
也是多亏了贺川照顾，程回怀孕之后，脾气变得有点大，激素偏高，导致她情绪也很不淡定，动不动就闹脾气，贺川没脾气惯着，程父来的那次，程回刚好看沙发套不满意，她就跟贺川说换沙发，贺川说行，就说找个时间出去看看。
亲自挑选直接送到家里来这样更快。
但程回不想出门，她就想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也因为这事，跟贺川闹脾气了。
程父就劝了劝程回，程回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在生气，小情绪嘛，贺川就跟程父岔开话题，说没什么关系，答应程回在家里看就行，不出门了。
等程父走了，程回又开始闹脾气了，跟贺川说：“你是不是非要出去？”
“没有。”
“不是？你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干嘛跟我说要出去选，在网上看不好吗？直接送货上门，我不想出门，说什么都不想出去。”
“好，那就不出去。”贺川好脾气哄着她。
但程回觉得贺川在敷衍她，更来了脾气，说：“你是不是有意见？”
“我没有意见。”
“你有，你肯定是有意见。”程回觉得烦躁得不行，为什么要出去，她就是不想出去，也就他想出去。
贺川无奈笑笑，说：“我没说一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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