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停顿了下，笑容苦涩，“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看向身旁的男人，“贺青帆，圆圆是我们的女儿。”
贺青帆将我抱进怀里，我倚靠在他的胸口，好像是很温情的画面，可我的脸上却一片冰冷，我的目光落在墓碑上。
有些仇恨，不能忘。
“贺青帆，我心口疼。”我捂住心脏的位置，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何况贺青帆呢。
他将我抱起来，走出墓园，送我回医院，我不愿再回医院，后背的伤只要等着愈合就好，如果需要消毒消炎之类的，再去医院也不迟。
他同意了。
带我回了公寓。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让我想起圆圆刚没了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我很感动，可现在，我觉得他做的任何事情，都那么的虚伪。
“喝点热的。”他煮了汤，端到我面前。
我抿了小口，他问我：“要不要把梁姨叫回来照顾你？”
“不要！”
我反应过激，又缓了缓，“不要，我不想住在这里。”
贺青帆缩了缩眸，“回顾家？继续跟顾少寅同床共枕？”
他介意这件事。
“不是，我回唐家。”
他微愕，“唐家？”
我点头，跟他解释说：“唐叙想让我回唐家，我已经同意了。”
只要我不回顾家，贺青帆好像心情就变好，但是回唐家这件事，他还是抱有疑惑：“为什么突然要回唐家？你明明不想。”
是啊，以前我很排斥唐家。
“因为我妈。”我给出合理的理由，“我妈临终前，让唐叙照顾我，我不想让我妈妈难过，现在我跟顾少寅闹了矛盾，就先回唐家住着。”
“只是闹矛盾？”
他又纠缠这件事，我试探着他，“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贺青帆将衣袖放下，扣好，好像漫不经心，“如果不是闹矛盾那么简单，唐苏，你们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要我说多少次，我不会离婚。”
我在骗他，在刺激他，贺青帆睨过来，许是知道说不通我，于是便不再说。
“你现在有伤在身，先在这里住几天，等伤好了，再回唐家。”
“我在这里住着，谁照顾我？”
我笑脸相迎，意思很明显了，我要他留下来照顾我。
贺青帆摸着我的脸，“我要上班，没办法一直陪你。”
我不管，我摸着他的手，就是不讲理，“下班呢，可以来陪我，夜晚那么长时间，没有你陪，我要怎么熬，我是说，万一我发炎发烧病情加重。”
贺青帆轻笑，“你的伤，不至于。”
“那你信不信，我让自己伤势加重。”我威胁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在这里划一刀，这里也划一刀，我毁了这个身子，让你以后再也得不到。”
他被我惹笑了，捏着我的下巴细细端倪，“唐苏，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可爱？”
可爱？
这叫可爱？
我微笑，“那我以前，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我这话，有刻意勾引的意思，也有私心，想知道。
贺青帆眼睛噙着笑，好像在回忆，我催他：“说啊。”
“以前。”他圈着我，让我坐在他腿上，“以前很好，特别好。”
很好。
特别好。
是吗？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他选择了云倾，却没有选择我？
为什么特别好的我，却被他伤得伤痕累累？
“是吗？”我笑，我知道自己嘴角的笑容多么的酸涩。
“唐苏。”贺青帆应该是看出来了，他将我抱好，“不是你不好。”
“那就是云倾比我还要好了？”
我到底还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毛病，即使事到如今，我还是想比较。
想比较在他心里，我到底差在哪儿，云倾那样的女人，又到底好在哪儿。
贺青帆浅浅摇头，他说：“唐苏，要怪只能怪她比你出现得早。”
是这样吗……
可在我心里，不该是这样的，在我心里，爱情不分先来后到，爱了就是爱了。
如果当初他真的爱我，那必然，他已经放下了云倾，可当初他丝毫不犹豫的选择云倾，就说明，他对我，仅仅只是喜欢吧。
或许，连喜欢都算不上，只是肉/体的欢愉。
想及此，心里的不甘，嫉妒，疯狂涌现。
我从他腿上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他走过来，“不高兴？”
我摇头，看着外面的景色，“贺青帆，这里的风景变了。”
他应该是不明白我所指的变了，是什么意思吧？
他看着窗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以前，从这里看出去的时候，天空是蓝的，白云那么美，可今天，天气真差。”
后半句，我笑着说道。
贺青帆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接道：“要下雨了，这几天都会有雨，你就在这里休息，我会安排人过来打扫做饭。”
“不用。”
我拒绝，“如果不是你，谁都不要来。”
“唐苏。”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了对吗？”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突然变了态度，“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个坏女人？”
贺青帆看着我。
他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问他：“如果有一天，我跟云倾同时遇到了危险，你会救谁？”
我记得，我跟唐樱同时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选择了救我。
那时候，我感动极了，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原谅他。
现在呢？
如果是云倾，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猜到他不会回答我，失落是在所难免的，我看向窗外，“下雨了。”
大雨倾盆而下，没有一点过渡，一下子，整座城市都被掩埋了。
贺青帆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冰箱里有吃的，你也可以自己做点吃的。”
我没回头，这场雨可真大。
听到楼下关门声，我才转身走出去，仔细看着屋内的一切，圆圆待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仔细触摸。
圆圆……
一声响雷，我被惊了一跳，我害怕打雷，我跑到老地方找了雨伞，然后就跑进电梯。
追上了贺青帆，我拦在他车前，雨伞根本遮不住，大风将雨伞刮得东倒西歪。
我很快就被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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