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有气无力地应道：“话梅。”
杨蛟在杨戬的衣服中翻出了一包话梅，打开纸袋递到杨戬手中，“给，快吃吧。”
杨戬推了过去，“不，哥哥你吃，这是给你的。”
杨蛟揉了揉杨戬的头，“好弟弟，哥哥不吃，你吃吧。”
杨戬抓着杨蛟的手，“哥哥还在生气吗？”
杨蛟微笑道：“没有，怎么会呢？”
“哥哥，这是玉虚宫最好的点心师傅做的，我特地给你带的，你吃一颗，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杨戬拿出一颗话梅，“哥哥，你快尝尝，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去玉虚宫多带一些回来给你。哥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杨蛟笑着接过来，“好。哥哥吃。”
杨戬歪头看着杨蛟，“哥哥，好吃吗？”
“好吃。”杨蛟轻抚着杨戬的额头，“你知道自己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昨天，我和师父回玉虚宫了，后来师祖留我们吃晚饭，我们喝了很多酒，在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好像和师父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来着。”杨戬脑中一片空白，“真的不记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我，好痛啊，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骨头都要被你打断了，你是想打死我吗？哥哥，我昨晚是怎么惹你生气了，你发这么大的火？我知道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是不该插手西海的事，也不该离家出走，可你不是说好了不追究了吗，这些事我也已经跟你认过错了，你干嘛还翻旧账啊？”
“我不是和你翻旧账，是实在被你气得实在压不住火。”杨蛟给杨戬掖了掖被角，“你昨晚在玉虚宫又哭又闹的，师祖就派人叫我接你回去。后来你在路上又恶心又吐，折腾了半天，我想着如果带你回灌江口的话，就你这闹腾的劲，全家人都别想睡了，若是让我们家小公子看见他这父亲那般样子，你还有什么脸面？荒郊野外，也无处可投宿，思来想去，我就把你带回金霞洞了。结果你喝了醒酒汤睡了一会儿就又开始闹了，烧了后山最粗的那棵柏树，后来还把我当妖怪打。”
杨戬连忙问道：“我们打架了，哥哥，那你没事吧？我昨天没伤着你吧？”
杨蛟笑道：“你伤着我？杨戬，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啊？就你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伤了我，省省吧你。”
“你没伤着就好，否则我可就成了罪人了。若是趁着酒醉把自己哥哥给打伤了，母亲肯定会打死我的。”
“母亲怎么会舍得打她的宝贝二公子呢？上次因为我打你的事，一连数落我十几天。”
杨戬小心翼翼，缓缓挪动身体趴好，“哎哟，太疼了，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我们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师祖肯定会不高兴的。”
杨蛟将话梅收在怀中，“杨二公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师伯和你的酒量全都不差，怎么会师徒两个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就算师祖的酒量好，可也不该表现得这般毫无异样。我看他想把你们两个都灌醉了，扣在玉虚宫里，你们喝的酒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师祖了。他与你们喝酒的时候，一定是先服了解酒药，喝多少酒都不会醉的。”
“哥哥，你带我换个地方养伤吧，不然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你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为了我弄得不愉快。”
“你先好好休息，要换地方，也得先养足精神再说。”
“那哥哥能不能替我去玉虚宫看看师父啊？我这次不会乱跑了，你看我现在这样我也跑不出去啊。哥哥，求你了，帮个忙好吗？”
“好，哥哥帮忙。那你先睡一会儿，哥哥去去就回。”
“谢谢哥哥。”杨戬闭上了双眼。
闹了整整一夜，杨戬疲惫不已，筋疲力尽，很快便睡着了。
杨蛟轻轻拍了拍杨戬的后背，“好弟弟，睡吧，哥哥很快就回来。”
杨戬在玉泉山闹腾了一夜，玉鼎真人在玉虚宫也没有那么安分。
在杨蛟带着杨戬离开玉虚宫一个时辰之后，玉鼎真人也离开了玉虚宫。
守在清宁阁门口的两个守卫，只听见玉鼎真人说了一句，“雕虫小技。”之后，便瞧见玉鼎真人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不知所踪。
元始天尊寻找玉鼎真人直到天明时分，才发现玉鼎真人是在断情崖边。
玉鼎真人站起身来行礼，“师尊。”
元始天尊面带微笑，“怎么想起到这来了？”
玉鼎真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昨晚本来想回玉泉山的，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到了这，想起自己许久没来这里看过日出，所以就在这坐坐，看看日出。师尊的眼睛都红了，一定是找了弟子一夜，弟子让师尊担忧了。”
元始天尊按着玉鼎真人的肩膀，“说这些话做什么？你是我徒弟，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
故地重游，玉鼎真人心生感慨，“这里日出的美景未变，可我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年的感觉了。旁人都以为我没有心，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可这块寒玉自毁情根的时候，也是知道痛的。做妖的时候，人妖殊途，不得所愿，遂一心修道，以为成了神仙，不会再有那么多不如意之事，不想却还是会有烦恼相伴。老伯，其实弟子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当年能带着她离开，或许她也不会选择在这里结束生命。”
提及往事，元始天尊心中不忍，“你这块玉石当年差点就被人打回原形了，就算你有此心，也是有心无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玉鼎真人释然一笑，“就算弟子那时没有被打回原形，可是又能改变什么呢？我虽是块玉石，可玉石又何尝不是块石头呢？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跟在一块石头身边呢？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落得这样的归宿呢？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玉石成精的妖怪浪迹天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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